出來,到底怎麼了,從何時開始,有些東西在改變……
他見我表情認真。一臉的不敢置信,身子輕晃,急忙扶著桌几,臉色憋得通紅,搖搖頭說:“不可能……”
我嘆口氣,誠實道:“不是喜歡一個人,是很愛一個人。”
“什……麼……”他呢喃著,突然一陣巨咳,消瘦許多的面容顯得越發蒼白,墜崖的傷本來就沒有徹底恢復,如今又不知怎的被氣到攻心。我猶豫著,伸出的手停在空氣中,如果他真對我有意,那麼一切就都錯了。我不可以,不應該,更不能與他再牽扯下去。本能地退後兩步,既然已經如此,不如狠絕到底。片刻後,他止住了咳,凝視著我,沉默,周圍是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的死寂。
他白皙的容顏好像被針刺動了一下,絕望的眼神染上一絲怒意,幾乎是咬著牙縫,一字一字問道:“你……愛上誰了?”
我微愣,不能說。不是不想,而是局勢太亂。
“是誰?”他緊攥的拳頭,逐漸滲出幾絲血印,“你既然要嫁給我,為何又說喜歡別人?”他上前抓住我的肩,眼底是從未見過的冷漠、憤怒、疼痛和質問。
“對不起……”一怔,這又與我何關?但是此情此景,卻讓我忍不住說出了這三個字。崖底的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到底算不算欠他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突然低吼,身子忍不住地顫抖,不斷重複呢喃著,“是你來招惹我的,為什麼又要這樣……”
“我……”算我去招惹他嗎?我可曾給過他什麼暗示?沒有!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事情不應該這樣發展的,我們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把問題複雜化。
“他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他抿著嘴,說得陰狠,一陣陣的輕咳不徐不緩,只是一下一下地刺激著我的視覺,彷彿咳出了積壓許久的戾氣,狠狠地吐出來,才發現竟是一口口鮮血。
我本能的後退,卻被他一把拽住,帶進了懷裡。纖細的手掌緊緊地圈住了我的腰間,附在我的耳邊,堅定道:“你不說,我會去查。你是我名義上的妻,便一輩子都是我的妻。我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會讓。”
我渾身輕顫,胸口湧上隱隱的疼,有些不忍,但是感情不能分享,他錯了,便要糾正錯誤。我撇開頭,無視他毫無血色的容顏,冷淡道:“我愛他,愛得很深。我已經把心留在了他的肋骨上,你若硬留住我,也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更何況這個軀殼並不中看。”
“冥念玉!”他大吼,眼中泛著潰爛的疼,不停地自言自語道,“你胡說……”像個孩子般任性地趴在我的頸間,呢喃著“你二哥說過,你是喜歡我的……”
我心中一痛,撫摸著他的頭、他的背,啞聲道:“範悠然,你應該是個好人,但是,真的太遲了……如果再早兩年……或許一切會不同。”
他猛搖頭,蹭溼了我的衣服,意氣道:“我不信……”我嘆口氣,眼上浮上一層水霧,看向窗外的棵棵枯樹,如同我此時的心情,荒涼一片。
57
番外她不愛我
景福二十七年,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桃花樹下,一個眉眼清秀的小男孩拉著一個細緻柔美的女娃娃圍坐在一名女子身前。女子身上穿著縷金百鳳的紅色宮裝,一雙纖纖玉手扶在隆起的小腹,兩彎似蹙非蹙的柳眉在明媚的陽光下閃耀著點點金光。行動弱柳扶風,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主子,起風了,進屋吧。”綠衣侍女輕輕啟口,面若桃花。
“姑姑抱……抱……悠繡……”地上的女娃娃抓住女子的裙腳,眼巴巴地看著紅裝女子,黑溜溜的大眼睛緊緊地瞪著她的肚子,自從那裡住著寶寶後,大家的視線都從她的身上轉移到那裡去了……
“悠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