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容顏淡了,頭髮白了,我也會如初見般捏著他厚實的手掌,相伴一生。即興之處,輕喃啟口一首老歌:
“走在紅塵俗世間,
誰的呼喚飄在耳邊,
那麼熟悉卻又遙遠,
為什麼痴心兩處總難相見?
徘徊在起風的午夜,
誰的嘆息飄在風間,
那麼無奈卻又無悔,
多少前世殘留待今生緣,
就算換了時空變了容顏,
我依然記得你眼裡的依戀。
縱然聚散由命也要用心感動天,
縱然難續前世也要再結今生緣,
就算換了時空你變了容顏……”
忍不住漾起淡淡的笑容,幾生幾世,我都無法忘了大哥那雙深沉眼眸中的依戀,萬水千山也好,權力鬥爭也罷,都不及那個夜裡,我們牽著手,走在青石板路上的片刻安寧……
美妙的樂聲響片沛江,不時有人在岸邊駐足,到底是誰在歌唱。猛然抬頭,卻在範悠然那雙冷漠的視線中找到一瞬間的動容……
江邊的小路十分清冷,我背如芒刺,走得急切,希望趕緊到熱鬧的四方街。
“玉大哥!”身子一僵,姜歡已經小跑到我的身邊,臉色紅潤地直視著我,眼神迷離,青澀中帶著一抹傾慕,我有些尷尬,轉念一想,索性讓醉了的她靠在我的身上,至少有個藉口遠離範悠然。
“在下聽遍天下箏曲,早已經麻木,卻不得不感嘆玉公子手法的別緻。”不知何時,他還是與我並肩了,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意緒。
“哪裡!”我謙虛道,“玉某不過是創新罷了,功底還差得很多。”
“會嗎?”他挑眉,微微掀起眼簾,道:“我倒覺玉公子手法嫻熟,非一般玩玩之人。”
“哦……”我敷衍著,侷促道,“範大人宅府與在下客棧方向相反,不如在此分別可好?”
他表情一寒,定定看著我,身子一動不動,片刻後,突然笑了,說:“玉公子遠道是客,怎能讓你單獨回去?姜歡怕是撐不住了,自有姜離護送。”他說得理所當然,目光如月光般清澈、璀璨,匯聚成一條寒冷的視線,讓我身心發顫。
“怎麼?”
“好。既然範大人如此君子,便這樣吧。”我斂起笑容,從應他邀約開始,就沒打算要逃避。他臉上一怔,冰涼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夜很深,周圍不時有人走過,大路上的晉州燈紅酒綠,我們像兩個世外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他的背影被燈火映得很長,在熱鬧的大街上顯得分外寂寞、無助、孤單……我面色緩和了幾分,說不清楚的心酸在心底萌芽,我們明明可以有各自的未來,為何被攪在一起?他一頭泛著月光的黑髮在風中飛舞,泥濘小路的盡頭是看不到天明的黑暗。
情斷
“啊……”冥想中撞到了他的背脊,急忙後退,卻看到他伸出的雙手停在半空中。
“玉某走神了。”我淺笑。他卻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我,沒有言語。我的乾笑逐漸凍結在臉上,冷靜道:“範大人怎麼了?”
“你是誰?”他突然啟口,看不出任何情緒。
“嗯?”我裝傻。
“你是誰?”他重複著,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冰涼,右手突然緊緊按住我的脈搏,彷彿瞬間便可以讓我窒息。我詫異地看著他,逐漸瞭然。無奈地苦笑,恢復平靜。
良久,周圍變得安靜,我垂下眼,看著地面,終於,他笑了,笑得蒼涼,笑得悲愴。
“玉冥,玉冥……呵呵,冥念玉!”明明只有三個字卻被他一字一字咬得清楚,彷彿說了一個世紀。我驀然抬頭,在那雙深沉痛苦的黑瞳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沒有一點朦朧,一點菸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