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溫和的柔軟撫慰了夢靨中惶恐的他。
蘇焰睡得不踏實,應該說是人暈了還不老實,百里桃像個陀螺般圍著他轉了一整晚,最後破曉時分才趴在床沿上小憩了一會。睡前她摸了摸蘇焰的額頭,確定燒已經退了下去,她也就放心了。
眨眨眼睛呆了一會,蘇焰認出這是他給百里桃找的臨時落腳點的那座小院子裡屬於他的那間房。他想把手從被子裡抽出來,卻發現被子有些沉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
微抬起上身,終於看見那個像只小貓般縮在床腳邊沿的百里桃。
她照顧了他一整晚吧。
這個認知讓蘇焰的嘴角高興地上揚著。他坐起身想把百里桃抱起來放在床上,雖然她會輕功有內力護體,但比不上武功高強的人,久了會著涼的。
蘇焰大幅度的動作驚醒了百里桃,她伸了個懶腰,向蘇焰打了招呼後,她左手放在自己額頭,右手放在蘇焰額頭,比較著兩人的體溫。
“嗯,洠�鋁恕D闋蛺煸臥讜鶴永錚�址⒘爍呱眨�砂鹽蟻帕艘惶�M狹爍隼芍衼戇錈Γ�緩蟾�憧�誦┮�5然崛群煤蠖斯齺恚�慵塹靡�取!薄�
百里桃編著謊言。藥是她開的,人也是她連拖帶扯弄回床上的。途中還把蘇焰給磕在了門檻上,好在他皮粗肉厚人還暈著,否則蘇焰鐵定把百里桃狠狠省一頓。
說罷,百里桃俯下身扒拉開蘇焰的衣襟檢視著。蘇焰這才發現自己的外衣被脫掉了,只剩下貼身的裡衣。
“你脫的?”,蘇焰挑眉,聲音聽上去很是吊兒郎當。
“郎中脫的。”。
百里桃為她自己的聰明鼓掌,好彩剛才編造了一個虛無的郎中,要是蘇焰知道他的衣服是被百里桃脫下的,恐怕會笑的很邪惡吧。到時免不了對她又是一場言語上的調 戲。
蘇焰的胸膛上有很多的痕跡,是新傷。初時看到那血跡斑斑的傷口時百里桃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忍不住咒罵著對蘇焰下手的那個人。但是這些看起來猙獰的傷口還不是導致蘇焰暈倒的主因。
蘇焰靠近心口的地方有一個掌印,以百里桃學醫的經驗,她知道就是這一掌令得蘇焰受到極大的傷害。倘若那一掌上移三寸,蘇焰的心臟估計會被震碎。
百里桃看到蘇焰全身傷痕累累時,她整個人懵了很久,慚愧的感覺快要淹洠Я慫�K昭嬗Ω檬鞘芰艘徽坪笤儔歡�ナ苄譚#��艽由衩刈櫓�鏡皆鶴硬旁蔚故翟諍懿豢傷家欏�
現在她要為蘇焰換藥了,再一次對上蘇焰那斑駁的身體,這對百里桃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
“對不起。”。
或許在劍園的時候,她阻止蘇焰取玄黃劍是個錯誤的決定。
天下蒼生又如何?鮫絹的訊息又如何?想讓蘇焰走出他爹的陰影又如何?這只是她一個人的想法,卻連累蘇焰至此。當看到蘇焰暈倒的那一刻,百里桃就不斷地懊悔著。
蘇焰是個堅強又驕傲的男人,可是自從把她給帶在身邊後,總是不是傷就是暈。百里桃不禁懷疑她自己是不是蘇焰的災星呢?
百里桃早該明白的,蘇焰的爹既然會不顧蘇焰的安危讓他闖陣取劍,那麼對於洠в型瓿傷�淮�娜撾竦乃昭媯��圓豢贍芮崛牡摹K�嫻暮芴煺媯�砦蠊蘭屏慫昭嫠��暮堇薄G濁樵謁昭嫠��男鬧懈�靜恢狄惶帷�
聲音很輕很輕,不過蘇焰還是聽到了。
他望著垂著腦袋的百里桃,眼底浮現著難得一見的溫柔,他摸摸百里桃柔軟的髮絲,道:
“我願意的。”。
願意為百里桃第一次違揹他爹,願意為百里桃受傷。這些是他自願的,不管百里桃接不接受,他只是單純地願意為她付出而已。
一句彷彿誓言般的話語讓百里桃的眼眶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