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當然不會回他話,別開頭,它只吃老公帶回家的。
壞壞在氣他嗎?氣他把向晴弄得那麼痛苦?有可能,它一向比乖乖更聰明、更懂人性。
“壞壞不是故意不理你,它是懷孕了,脾氣有點大。”向晴從屋裡走出來,手上抱著飼料。
藍天想也不想就接手過去,替它們把碗裝滿。
“小狗一胎可以生好幾只,不知道壞壞肚子裡有幾隻小狗狗?”
她蹲在藍天身邊,說不上為什麼,這個動作、這個角度,她對藍天的側臉感到無比熟悉。
她見過他嗎?在很久很久以前?
“想好要取什麼名字了?”
他偏過頭,衝著她笑。他不愛笑的,對很多人來說,他的形象是冷酷嚴肅,還有一點兇悍,但在她面前,那些炎熱的夏季、那些從她身上飄散的溫暖,融化了寒冽北極。
“公的呢,就大乖、二乖、三乖……一直排下去,母的,就大壞、二壞、三壞……”
她取名字向來漫不經心,就像兒子,大的叫大大、小的叫小小,鬼火說這種名字會害他們上學被同伴笑。
“生那麼多隻的話,院子要夠大,才能讓它們自由活動。”
他開始構思,要怎樣改建狗屋,要不然,依壞壞的脾氣,到最後被趕出門夜宿的一定是乖乖,乖乖是新好男人的代表作。
“不怕,我們在墾丁的家院子很大,還有一望無際的沙灘可以讓它們訓練體能。”
向晴坐在草地上。這裡的院子很小,可憐乖乖壞壞沒地方可跑,難怪再多的甜食也拯救不了它們的憂鬱。
嘆氣,她的臉貼在膝蓋上,偏著頭,仰望天空。這裡的天不夠藍,這裡的空氣沒有海水的鹹味,她想家……
“你想回家嗎?”藍天看出她的渴望。
“當然想。”
“為什麼不回去?”
“木頭在忙,他沒時間帶我們回家。”她問好幾次了,木頭總是支吾其詞,她於是知道木頭有困難,而她從來就不愛為難他們家的木頭。
“想不想自己回去?”
“自己回去?”她皺眉。
“對,帶著大大、小小和乖乖、壞壞回家。”
離家十個月,他的思念缽滿盆溢,他想念炎熱的夏季、想念晨起的朝曦、想念白色的海沙、想念他們的菜圃,不知道番茄有沒有長了滿地?
“不行的。”她臉上有著和他一樣的思念,可是……她緩緩搖頭。
“為什麼不行?”
“我不能開車,木頭會擔心。”
連這個也記得,她還真是把他每句話都奉為圭臬了。
“我送你去。”
“真的嗎?那……我去問問……”話到這裡,她又遲疑。“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
“我不能離開木頭。”她嘟起嘴,再多的思念也比不上木頭不在身邊。
“為什麼不行?”藍天沒注意到自己的口氣裡有濃濃的醋意。
突然,燦燦的話跳進他心裡:要是她永遠想不起來,你打算讓阿豐當一輩子的假老公?
向晴會永遠都想不起來嗎?小小、大大要一直認阿豐當爸爸嗎?
但催眠太苦,他不考慮;過度刺激,他擔心向晴受傷,更不考慮;等待對向晴而言最安全的做法,卻是對他最不利的選擇,然而他寧願自己不利,也不肯向晴危險。
可是……一天天過去,向晴真的愛上阿豐怎麼辦,他能夠無私退讓?
如果阿豐對向晴也產生感覺,他們假戲真做,他真能無所謂?
這些全是無聊的假設性問題,自信的男人絕對會嗤之以鼻,但看著向晴,他心底的自信篤定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