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堂屋。
因著蓋著蓋頭,她瞧不見周圍,可她卻是能感覺到這裡頭沒多少人。不過沈墨軒原本也沒有幾個親近的人,能坐在這堂屋的是哪些人她都是能猜出來了,這也算是情理之中。
屋子前頭站著一個禮官,瞧著時辰到了便是讓人一人送了三炷香過去。
“叩首!”
冬至慢慢兒跪下來,懶懶放了個蒲團到她的膝蓋下墊著,她頭頂著那繁重的鳳冠慢慢兒地磕了個頭。隨即聽到禮官念了一個“起”字後,她又是極為艱難地起身。隨即手中的香便是被拿走了。之後又是“再叩首”二上香、“三叩首”三上香。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回,就在冬至覺著自個兒的脖子要斷了時,這禮才算過去了。
原本以為這般就完了的冬至,接下來才知曉折磨的還在後頭。
接下來就是最為繁瑣的“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在這之後,才是拜堂。
“一拜田地!”
頭頂傳來一個聲音,冬至在懶懶的攙扶下轉了身子,正對著門口,慢慢兒彎了身子鞠躬。
“二拜高堂!”
冬至又是慢慢兒轉過身子,彎腰又是鞠了躬。
她也是被教習了多年的禮儀,這些做得倒是極為規矩,行為舉止也是與大家閨秀無意。
“夫妻對拜!”
慢慢兒轉過身子,正對著跟前兒這人。她垂下眸子,只能瞧見沈墨軒的黑色的靴子。
冬至拜完之後,便是跟在沈墨軒的身後慢慢兒去了沈墨軒的屋子。懶懶扶著她坐到了沈墨軒的床上,這個時候,媒婆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端了托盤進來,沈墨軒伸手,從托盤中將喜秤拿起來,慢慢兒挑開了冬至頭上蓋著的蓋頭。
冬至蓋頭一被揭開,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同樣穿著西服的沈墨軒。上回只匆匆瞧了他一眼,如今才正式瞧瞧他。沈墨軒如今可是比三年前黑了些,身子骨架倒是比以往要大了些,瞧著比以往要英氣了些。
“恭賀世子世子妃日子甜甜美美……”那媒婆瞧見冬至的蓋頭揭下來後,知曉沒她事兒了,她趕緊著說些賀詞。
沈墨軒右手一抬,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隨即站在一旁的懶懶會意趕緊上前掏出了一錠銀子交給媒婆之後便是將她們全給帶了出去。
等那些人走了,屋子裡就只剩下兩人了,這個時候的冬至覺著呼吸都是有些不順暢。沈墨軒就這般定定地瞧著她,良久都是沒有別的反應。
“你不出去招待客人嗎?”這般沉靜了會兒,冬至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氣氛。
沈墨軒聞言,往冬至頭這邊兒慢慢兒前傾,冬至一隻手抬起撐在了沈墨軒的胸口,阻止他進一步靠近,結果發覺手心裡都是有了汗珠子。“沈墨軒,你可不能呆在這兒!這時候你得出去招呼客人!”
手一頓,沈墨軒還是伸出雙手放在了冬至的頭頂,將她頭上的鳳冠慢慢兒解開,拿下來放到了床邊兒的桌子上,隨即抓著冬至的手,放在了她自個兒的膝蓋上,之後便是轉身出去了,還體貼地將屋門給關了起來。
冬至一把撲到了床上,雙手蓋在頭頂上,可這床上都是鋪滿了各種東西:花生、紅棗、龍眼等等,硬是讓冬至的額頭都撞疼了。
揉著額頭,冬至忍不住暗暗懊惱。自己剛才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沈墨軒不過是想幫她取下頭上戴著的鳳冠,她到底為何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啊!沈墨軒心裡會不會嘲笑自己?啊啊啊,為何自己要做那些多餘的事兒啊!
作為一個老女人,作為一個幾十歲還只有這麼一場戀情的老女人,冬至徹底暴躁了。暴躁的她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緩解自個兒心裡的懊惱。
可是這種法子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一旦覺著丟人了,這心裡的難受可不是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