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看到他肯定的表示。
他並不答話,眼光不經意地向床裡瞟了瞟,微笑的表情有一點點惡劣。
這讓人身心俱疲的分娩,竟然搞得我轉個頭都有些費力。可身旁那大紅緞面的襁褓裡,又是什麼?那麼小小的一個娃娃,寬寬的額頭,墨玉一般的眸珠,挺直的鼻樑,正興致勃勃的啃著手指,嚴肅的樣子像極了那個的男人…
“我們的丫頭,叫她樂憂,你喜歡嗎?”一個大腦袋突然探了過來,越過我的身子,在娃娃的小臉上印下一個吻。
心,一下子被幸福佔得滿滿的,似乎擠不出更多的地方來承載怨恨。只是女人的嘴,在每一次的戰役中,卻似乎總是最後才被攻陷的堡壘。
我伸出手,拂過嘴唇,有些費力的放在他剛剛吻過的玫瑰色肌膚上,一邊輕輕的婆娑,一邊說:“看來還是寶寶聰明,自動投了女兒身,就用不著被阿瑪拿去送人情了。”
好靜,沒有人說話,蓄意挑釁的炮彈,竟然毫無波瀾的沉入了空寂的大海。剛才故意低垂的眼瞼,此刻正鬥爭著,不知是否應該抬起。一隻潮溼溫熱的手,卻已經攏起我的下頜。
“你,是故意的?”有些慍怒的目光在與我對視的那一刻,忽然變得意味不明。
“若是個小子,難道你不會嗎?”感覺自己的臉垮了下來,想象著他當時的語氣,越來越覺得委屈。
“不會!”他突然把我拎了起來,也不理睬我的大聲抗議,只是異常野蠻的,把我揉進他的懷裡。絲絲的抽痛從小腹傳了上來,耳邊卻是他近乎悔恨的語調,輕聲的,卻無比肯定的重複著兩個字不會…
“我知道,我知道…”我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分不清心中滂湃著的,到底是釋然還是感動。
頓了頓,他終於放鬆了手臂,讓我枕在他的肩膀上,彷彿有些迷茫的說:“才剛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
“是嗎?”那個夢之前的記憶似乎只停留在滿屋子的騷亂中,所以感覺有些詫異。
“你不知道?”他驚訝了一下,轉瞬又說,“也難怪,福晉說你暈了過去,孩子差一點,就生不下來。”
“那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我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壽命,所以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住嘴!”凜冽的語氣猛地從頭頂劈了下來,只是腰間又一次收緊的手臂,卻透露出他心中的一點懼意。
“其實,我是做了一個夢。”忽然很滿意他的態度,想把那個亦真亦幻的故事講給他聽。
“三生石上舊精魂,緣定今生兩心知。奈何橋隔陰陽岸,忘川水過淚無痕。彼岸花開葉未現,千年輪會無轉移。此生若為塵緣羈,不負相思酬知音。”他輕念著那幾句唱詞,掠過我頭頂的氣息卻漸漸變得粗重。
“你做的?”
“不是。”我搖了搖頭道,“沒見過那樣妖冶的花,也從沒聽過那些詞兒。”
“那…”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驀然一頓,然後緊握著我的手說,“那就忘了吧。玉兒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應下。只是這個夢,一定要徹底忘了。”
“為什麼?”我忍不住回過頭望了過去,只覺得他剛才的語氣有些怪異。可潛藏在他眼底的某種情緒一閃而過,快得我根本來不及抓住。
“佛曰:不可說。”他輕叩著我的額頭,語調又變得輕快起來,“其實幸福,往往都是最簡單的。太高深的,不適合你。”
“切!”我非常不屑的皺了皺眉,再一次埋進他的懷裡,有些無賴地說,“那我,想吃陽澄湖的大閘蟹,行嗎?”
“沒問題,要多少?”
“那我,想在院子裡的玉蘭樹下,做一架鞦韆。”
“好,明兒個我就吩咐高福兒去做。”
“那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