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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齊刷刷的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並不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是本能的走過去,擁抱她們每一個人,彷彿這樣就可以感覺到丟失了很久的勇氣,正在心底一點一點的滋長。是啊,在這些弱小的希望面前,我沒有權力,或者也來不及第一個選擇悲傷。

此時,蘇培盛帶著隨侍的幾個小太監,和杜仲一起也趕了過來。根據孩子們記憶中的位置,我們開始用手挖掘。破碎的琉璃瓦,倒塌的房檁子,在眼前觸目驚心。我一次次將冰涼混濁的空氣吸進肺裡,拼命的告誡自己:有個人活著,活著,正等在下面。

當我們終於把一根粗重的橫樑搬到一邊,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下面露出的金屬光澤卻又讓我完全失去了信心。十幾個人,只是用手挖開那根直徑半米的橫樑,大概就耗掉了兩個時辰。如果下面的真是比木頭重得多的金屬,我不知道,該從那裡找到一部吊車。

“乾爹,我怎麼還看不見你啊?”跪在我身邊的半夏似乎再也按耐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其餘的孩子也被她感染了,丟開手中的石塊,失聲痛哭。我伸臂摟住身邊的兩個,想要開口,卻說不出任何像樣的安慰,隻眼睜睜看著落下的淚水,浸溼了眼前的土地……

突然間,感覺眼前的金屬色彩晃動了一下,又是一下,然後,半截門板形狀的東西被掀翻了。我愕然睜大了眼睛,卻正好看見滿面灰塵的孫太醫,手腳並用的爬了出來。

一剎那間,我彷彿看見陽光透過層層的陰霾照射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孩子都擁了上去,拽住他汙濁的長衫,抱緊他還殘留著傷痕的手臂,一邊哭著,一邊笑著。

他低下頭,輕聲喚著每一個人的名字,汙跡斑斑的臉上,滿是光彩奪目的笑容。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得呆住了,只覺得四下裡枯萎凋零的色彩,都在他的鑑照下熠熠生輝。

“玉兒。”

我聽見有人在頭頂上叫我的名字,下意識地揚起臉,一個吻,一個灼熱滾燙的吻,恰好落在我的眉心。

“你……”即使跟前沒有鏡子,我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臉紅了。

“噓……”他把手指放在唇邊,彷彿惡作劇般地笑著,“我想象過無數次了,很高興今天這個時候能真的做出來。”

“還有,”他也不等我答話,便拉了我的手,自顧自地說道,“願意跟我走嗎?從此青山碧水,天涯相伴,不問今夕是何年。”

心裡,像是飛進了一隻狂躁的小鳥,重重的,毫無規則的撞擊著胸膛。我慢慢的調整了一下呼吸,抬頭迎上他從未如此熱烈的目光,“你這,算是在誘惑我?”

他優雅的皺了皺眉,彷彿很快地思索了一下說:“就算是吧,不過我更願意,稱之為傾慕。”

答應他,答應他,耳邊似有無數個聲音在呼喊著,壓迫著我的舌尖給出肯定的回答。只是轉瞬間,內心深處的另外一個聲音,卻在努力的抗拒著。腦海中一個無比清晰的人影,一下子握著硃筆顫抖著寫下“大義覺迷錄”幾個字,一下子又站在允祥的靈位前無聲的啜泣,我剛想伸出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痕,那影象卻“啪”的一下幻化了,那個人斜靠在御榻上,衰弱的叫著我的名字,蒼白的面色與亮麗的明黃生出太過鮮明的對照……

“瑞之,”猛地抬起頭,再也不想陷入那樣揪心的幻覺中。我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卻無力開口答應,因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重複著:我不能,不能拋下他,不能離他而去。

“看來,我是用不著再等著答案了。”一個略帶幾分自嘲的聲音,有些不太情願的響起,頓了頓,又換作另一種輕鬆地腔調,“不過也好,總比一直想著,留下滿腹遺憾來得好些。好了,孩子們,都跟我出去瞧瞧,咱們該是有的忙了。”

我看著他回過身,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