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默默地低下頭,認命地道:“是。大嫂、二嫂,是我的錯。我……我……我一時生氣,就拿針紮了他兩下。我以為他睡著了,不知道……”
太醫們只有這幅表情:⊙_⊙。
不過好歹鼠疫的危險過去了,至於別人小夫妻關起門來怎麼玩,不關他們的事。
幾位太醫便按照先前商議好的方子拿了出來,命人跟著去抓藥,然後親自給謝東籬煎了第一回的藥,看著他服下,才告辭離去。
謝東籬吃了藥就睡著了。
謝家大嫂陸瑞蘭和二嫂寧舒眉將盈袖帶到暖閣裡,輕聲問她:“五弟妹,你到底跟五弟出什麼事了?是他惹惱你了?你為何要趁他睡覺拿針扎他?”
盈袖想了想,如果說實話,害怕兩位嫂嫂會更擔心,畢竟鼠疫這種病,實在是太嚇人了,她不能讓別人對謝東籬有這種誤解,雖然她也很想知道謝東籬手指上針扎一樣的傷口是怎麼回事,但在跟謝東籬統一口徑之前,她一點口風都不能露。
但是不能露口風的後果,就是她被兩位嫂嫂語重心長、從頭到腳地“教訓”了一遍,差一點要她去祠堂立規矩去了!
盈袖只好一直陪笑,不斷保證“兩位嫂嫂放心,以後一定不會了。我再拿針扎他,你們倆一起拿針扎我,行不?拿最大號的針,我要喊一下疼,我不是你們的五弟妹……”
陸瑞蘭和寧舒眉其實很喜歡盈袖,當然,和謝東籬比起來,她們還是更偏向謝東籬。
所以在盈袖有可能“危害”到謝東籬的情況下,陸瑞蘭和寧舒眉當仁不讓,是站在謝東籬這邊說話。
“五弟妹,你從小父母雙全,不知道沒有爹孃的苦……”陸瑞蘭還要繼續“敲打”盈袖,但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勁。
盈袖眼下是父母雙全,可是從她四歲到十四歲這十年裡,她娘沈詠潔可是“死亡”狀態,盈袖一直是在一個手段厲害的繼母手下討生活。
而盈袖的爹,眾所周知,偏心偏到咯吱窩去了,而且還是偏向填房帶進來的拖油瓶……
這麼看,“父母雙全”的盈袖,比“無父無母”的謝東籬過得日子,要差多了。
寧舒眉看了陸瑞蘭一眼,笑著打圓場,“好了,大嫂也是為你們小兩口好。二嫂還是那句話,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合,就算要動刀動槍,也要等他傷好了再說,聽見沒有?”
盈袖忙不迭點頭,“知道了。”
寧舒眉將門出身。平日裡跟謝東鳴鬧起來的時候,“動刀動槍”是常事,陸瑞蘭見怪不怪。但是謝東籬在她心裡,跟她兒子差不多,所以還是又勸了盈袖一句:“……夫妻倆和和氣氣過日子才是長遠之道,不要性子太急了。”
盈袖除了點頭,沒有別的話說。
好不容易送走了陸瑞蘭和寧舒眉,盈袖才從暖閣進到裡屋臥房,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來到謝東籬床邊看了看,見他呼吸平順,臉上的紅疹雖然沒有褪去。但也沒有繼續增多,應該是情形穩住了。
盈袖心裡一鬆,睏意就上來了,她走到南窗下的貴妃榻上躺下來。拉了薄毯蓋在身上就睡了過去。
中間謝東籬還要吃兩次藥。都是謝東籬的兩個大丫鬟綠春和紅夏進來服侍。
謝東籬醒來之後,問了一聲,“夫人去哪裡了?”
綠春一邊服侍謝東籬吃藥,一邊道:“在對面南窗下的貴妃榻上睡覺呢。夫人也累狠了。”
謝東籬半撐著身子,抬頭看了一眼。
越過臥房中間半人高紫檀木架清漆點翠白鳥朝凰八扇雲母屏風,可以影影綽綽看見對面南窗下黃花梨的貴妃榻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床這邊睡著,背影嫋娜。秀髮如雲,堆在腦後。
謝東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