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吳家還有田地,凍不著餓不著,只是日子過得緊些罷了口”
揚媽媽也笑起來:“正是這個理,還是少奶奶看得通透。”
梔子起身,從箱底翻出兩匹桃紅色的蘇州緞,這兩匹緞子是塗媽媽替她挑的陪嫁,她當時就嫌過於豔麗穿不出去,但徐媽媽說壓鞘底的布匹過於素淨沒有咕喜氣,她才同意了將這兩匹菠子放進去。可放了好幾月,直未尋著用途,如本用來送與吳家正好派上用場,她道:“夫人只怕要送衣物與姨母,你將這兩匹緞子送去,夫人好添在裡頭。”
楊媽媽是江白圭的奶孃,待江白圭情分深,順帶著也將梔子劃在了自己人亡列,她見梔子來來去去只穿那幾件料子平常的衫裙,今日看她拿出西匹名貴不料送人,就替她捨不得:“這兩匹緞子只帕值四五兩銀子,少奶奶還是留著自個穿罷。要送衣物與吳案作人呢隨便挑幾件不大穿的舊衣就是了。他們如今落難,沒得桃剔的。”
若是他人,自是不會挑剔,可吳夫人與江夫人攀比一輩手,這時送舊衣與她,只怕她還覺的自個有意羞辱她呢!梔子沒明講,只催楊媽媽快去。
楊媽媽看勸不動,心不甘情不願的抱著兩匹布去了。走到賞梅居,迎面碰上江老爺,她忙屈膝行禮。江老爺“恩”了聲就要過去,側身之際瞧見楊媽媽懷中的兩匹緞乎,目露欣喜:“這緞子是誰的?”
楊媽媽據實以答。
江老爺哼了聲,道:吳家那幾個女子,庸脂俗粉罷了,這衣料與他們穿實屬浪費,倒不如我留下。”
楊媽媽道:“本爺若是拿去,奴婢回去不好與少奶奶交代……”話還未講完,江老爺已經伸手來奪。他到底是主手,楊媽媽不敢與他硬格,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著緞子揚長而去,自個立在原處怔了好半日,才回過神來。搖頭嘆息一陣,心想這事不好讓梔子吃啞巴虧,依舊去見江夫人,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決。
江夫人正如梔子所料,在房中挑選要送與姐姐一家應急的衣衫。
這一年家中無進項,她歷年積攢下的好布料已徑悉數拿出來做了見客衣裳,餘下的都是拿不出手的,只得在沒大上過身的衣衫中打主意。正為難,聽得梔子送兩匹布過來,只是歡喜,再一聽被江老爺搶去,氣的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楊媽媽話已說到,自然不願久留,裝作不知江夫人生氣,退出門去,回靜心居又將事情與梔子講了一次又道:“少奶奶莫要動氣,腹中孩子妻緊。”
梔子道:“我不氣。上有老太爺,中有夫人,輪不著我來氣。”
話雖這般說,心中到底不能平靜,江老爺如此行徑,遲早要為家中招禍事連累自已,還得防範一二才是,又問:“老爺最近沒出門?”
楊媽媽看她面上並未動怒,放下心來:“老太爺看的嚴,門上的都怕捱打,不敢放老爺出門呢。”
梔子點頭,略微鬆了口氣,又起身尋出箱中最後一匹原本留著做過年衣裳的藕色紅瑚綢,道:“既然送了,就要遞到夫人手上才是,媽媽再走一趟罷。”
楊媽媽擺頭:“少奶奶,我知你心地好,可總該為自個留點壓箱子的東西罷,今兒送出去容易,往後要伸手在公帳上拿銀手買就不易。”
梔子見她這般為自個著想,心中感動,但她如今一月有百兩銀子入賬,並未將一匹二兩銀子的衣料放在眼中,只笑道:“相公考中進士做了官,我要什麼沒有?媽媽無需為我操心。”
楊媽媽想到自個奶大的少爺年紀輕輕就做子舉人,心中生出信心來,不再勸,夾著瑚綢就去了。出得院門,又不放心,喊了秋樂去打聽明白,知江老爺被老大爺喚到頤養居去了,一時半會幾不會回賞梅居才飛奔著去送瑚綢。
江夫人看她又抱來一匹瑚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