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家出來,梔子又順便去看了孃親與弟弟,與幾人講金寶進學之事江白圭正在打聽,讓幾人不要著急。
回家後,她將自己做的幾樣糕點用食盒裝了,去鍾知府家做客。
知府衙門後宅!梔子輕車熟路,被門房領進去時,鍾知府夫人正在院中菜地指揮唯一的僕婦鋤草,見梔子來,也不避諱,笑著洗過手,將梔子迎進廳中坐下。
梔子將食盒遞擱在身旁的几上,笑著誇讚院中的菜長勢極好。
鍾知府夫人笑道:“既然江夫人說好,那我也不謙虛,就當作是好了。”
梔子道:“本就是極好的。”
兩人說笑一陣!鍾知府夫人收起面上的笑,道,“聽說江陵遭了災?”
梔子就等這句話,聞言,一臉悲慼的將幾家的慘況講了一次。
鍾知府夫人聽得連連道“阿彌託福”,聽過,安撫起梔子來:“江夫人莫要傷心,只要人平安,旁的一切都不重要。”
梔子拿錦帕拭了一下眼角,輕輕一笑:“鍾夫人講的極是,咱們不能與天爭!只能求個家人平安。”
鍾知府夫人關切的問:“婆家與孃家的人可是都安頓下了。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江夫人不要客氣,只管開口就是。”
梔子笑了笑:“說來,還真有一事要請鍾夫人幫忙。”見鍾知府夫人微愣,又道,“我家妹夫是個要強的,不想靠人接濟討活,昨日一早就買了根扁擔去街市上攬活,鍾夫人也知,這揹包客是個苦營生,我這做姐姐的!看著實在不忍,就想拿出壓箱底的銀子讓他做個小買賣過活,但又不知是不是違了朝廷律法,就專程來請教鍾夫人。”
鍾知府夫人現在雖是廚娘兼農婦,從前也出自書香門第,一聽就知梔子的意思,這是想借著她的口,在鍾知府跟前報備一下,免得到時被旁人揪出來說道呢!她嗔道:“江夫人這可問錯了人。我整日不是廚房就是菜地,哪裡曉得朝庭的律法?這種事情,可要問江通判他們才曉得呢。”
梔子神色黯然!她是真的黯然,沒想到鍾知府夫人一口又給推了回來,定了定神,道:“哎——我問過相公,只是他未做聲,我才來向夫人討教的。
鍾知府夫人將梔子的神色看在眼巾,想起自己小時候錦衣玉食,嫁人後卻吃盡無錢的苦,終是心生同情,道:“男人們在外面忙碌,哪裡曉得家裡的難處?不過這事我是真不知,也罷,我晚間問一問我家大人,再同江夫人說,你看可好?”
梔子誠摯的跟鍾知府夫人道了謝。
鍾知府夫人輕笑著指了指几上的食盒:“江夫人無一決空手而來,說趕來,倒是我該道謝。”頓了頓,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聽蔣刑廳夫人講,江夫人針線上的手藝了的,我這裡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江夫人能否答應?”
梔子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蔣刑廳夫人指的是江雅,她笑道:“鍾夫人客氣了。”
鍾知府夫人道:“我家二娘子日慚大了,可這針線始終拿不出手,我這做孃的,心中除了著急上火,一點法子也無。聽說江夫人技藝了得,就冒昧的想請江夫人指點她一二。”
自從劉掌櫃花錢請吳氏教授繡技之後,梔子就清晰認識到了自己手藝的價值,鍾知府夫人此時提出來,她卻不能拒絕,暗恨江雅多事,卻笑著應了。
鍾知府夫人心下歡喜,立即喚出鍾二娘子與梔子見禮。說起來,鍾知府夫人也是拿不出請針線婆子的銀子,又不忍鍾二娘子將來被婆家看輕,才厚著臉請梔子教授繡技。
胡仲倫不放心果子,中午趁攬活的空當,回家看了一次,聽說大姑姐找他商議開鋪子的事!丟下扁擔,就來了通判府邸。
梔子詳盡的將自己的想法與胡仲倫講了。
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