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第二日盡數死去。胡仲倫與梔子都覺的奇怪,大家用相同的方法養魚,里正家的為何就養不成?
這日梔子又去河邊,胡仲倫小聲與她道:“我看不是里正家的養魚的方法有問題,而是養魚的人有問題。”
梔子奇道:“這話怎講?”
胡仲倫悄悄的指了指遠處正往塘中丟草的人,因向著光,看不大真切,梔子用手搭起涼棚,方才瞧清楚那丟草之人人原來是怡情,奇道:“里正家中有那許多婢女下人,里正娘子倒偏偏使她割草餵魚?”
“不僅使她養魚,還使她挖塘呢!”胡仲倫點點頭,“前三次養魚不成,聽說里正娘子不僅不給她飯吃,還將她打得半死,我想許是她心存怨恨,在塘中下了藥也未可知。”
梔子想了想,這倒真有可能,不過這是人家家事,與她無關,便囑咐道:“這種無憑無據的話,不好亂說,還是少與人提起為妙,免得惹禍上身。”
胡仲倫受了里正娘子冤枉氣,自然願意見到里正家養魚不成,真心笑道:“我也只是對大娘子說說。”
卻說里正娘子前前後後買了四次魚苗,一次未養成,只算買魚苗的銀錢,就搭了近百銀子進去。里正因她將自己愛妾身上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看不得也用不得,正與她置氣,見她魚未養成,正好有了藉口將她一頓好罵,罵過,責令她將魚塘賣掉,說免得看著生氣。
里正娘子失了這許多銀錢,也洩了氣,不想再往魚塘砸錢,遂找了好幾戶人家買她家的魚塘,可人家見她都沒養成,自然不肯接手。里正雖有話,讓她不要得罪蘭家,可她琢磨了好一通,在她看來也只有蘭家有錢有力買她家的塘子。她寧願讓里正罵幾句,也不願白花花的銀子荒在那裡變作臭水塘子,一咬牙,又來尋梔子當冤大頭。
梔子早聽胡仲倫說起里正家尋人買魚塘又無人肯買,她有意要買,但不肯上門去讓里正娘子訛,只在家中坐等里正娘子上門。
待聽里正娘子將自家魚塘誇完,梔子將眉毛皺成一團,故作為難的道:“夫人,你看……不是我不願意買,只是,我手中實在無錢。”
若是以前,里正娘子定然會軟硬兼施逼迫梔子,可如今她曉得梔子與舉人老爺定著親,倒不敢逼迫,只笑道:“我先賒與你,等你魚兒養成再給我買塘的錢。”
梔子可不願意賒賬,里正娘子最是不講信用之人,她怕自己將魚兒養成,里正娘子突然冒出來將魚塘收回去,只是咬定不買,待里正娘子說了許多好話,她才作為難狀,道:“不知夫人的魚塘賣幾多錢一畝,若是價錢便宜,我能買的起,就買幾畝與夫人解憂。”
里正娘子立時笑道:“不貴,挖好的塘子,七兩銀子一畝,你看如何?我一共挖了十畝魚塘,就是七十兩銀子。”
梔子從前買的河灘地也是七兩一畝,若是按這個算,里正娘子將挖好的塘子賣與她七兩銀子一畝,確實不算貴,可現在家中算上胡仲倫與她的八兩銀子,一共才四十多兩,離七十兩還差著一小半呢!
里正娘子見梔子低頭算賬,越算眉頭皺的越緊,她怕梔子不買,心想自己買河灘地時不過五兩銀子一畝,挖塘用的又是不花錢的勞力,便主動將每畝減了五百文。
讓到這個價,梔子已是極為滿意,便道:“夫人,我拿不出這許多的銀子,不如只買夫人五畝,可好?”
里正娘子有些不悅,可她如今不敢對梔子用強,又一想,能賣掉五畝總比全荒著好,便與梔子請中人做契約。待地契交到梔子手中,兩人又去量魚塘,量完,梔子立馬僱了幾個短工連夜磊出一條埂來。
里正娘子剩下的五畝魚塘沒賣掉,回到家中騙里正說全賣了,里正想只要不使自家小妾去割草就行,哪管她到底賣沒賣掉,賣了幾多錢。
魚塘買下,梔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