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席面,一桌設在外願,江白圭陪著傅刑庁吃酒,一桌設在內院,江雅梔子金寶並蔣家的孩子一桌。
金寶高了一個輩分,但實際與蔣三娘子同歲,一餐飯的功夫,四人已是玩的極熟,飯畢,金寶請四人去自己房中玩耍。
江雅同梔子在房中一面做針線一面閒話,就聽見金寶慘叫一聲,緊接著便是蔣三娘子的哭鬧聲,兩人對視一眼,慌忙起身去金寶房中。
到時,只見金寶衣衫前襟溼透,緊貼在身上,正咬著牙瞪蔣三娘子,而蔣三娘子衣襟上也是濡溼一片,見有人來,原本的抽泣變成失聲痛哭。十一歲的蔣大少爺則捏著拳頭,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七歲的蔣二少爺卻低著頭,雙手不安的絞著衣襟。
小孩子打個架吵個嘴,本沒甚麼,可今日卻是江雅回門的日子,一個處置不好,蔣刑庁心中難免心生芥蒂,梔子拉過哭的最厲害的蔣三娘子,替她揩乾眼淚,安撫道:“咱不哭,不哭,來,告訴舅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雅也走過去攪著蔣三娘子低聲安慰。
蔣三娘子頓時氣壯,伸手指著金寶,扁著嘴道:“他拿茶水潑我。”
她還欲再講,金寶已是跳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臉氣道:“她撒謊,明明是她拿滾燙的茶水潑的我,她自己身上的是潑我時不小心濺上的!”
梔子這才看清楚,金寶左臉上的那抹微紅,不是因生氣漲紅的,而是被燙紅的,一個只濺溼衣襟,一個左臉被燙傷,孰是孰非,梔子心中明瞭,不過此時她顧不得計較,喚來夏歡,讓她趕緊打冷水來給金寶敷面,又讓尹長福去請大夫。
蔣三娘子一直拽著梔子不肯撒手,滿面委屈的道:“舅母,你要為我作主,是他潑我,是他潑我!”
此時此景,江雅熟悉不過,她捏著蔣三娘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安撫好蔣三娘子,回頭與梔子道:“弟妹,你照顧舅少爺,我領三娘子回家去換衣服,免得著涼。”
沒問出緣由,就這樣讓江雅將蔣三娘子領回去,蔣刑庁必定認為自家閨女被金寶欺負了,梔子正色道:“三娘子衣衫溼著,就這樣走出去到底不好看,不如讓她的奶孃回去取衣衫,換了再回去。”
江雅略微憂鬱一下,點頭應下,吩咐三娘子的奶孃回去取衣衫。
被冷帕子敷了一陣,金寶臉上的紅色褪了許多,梔子見不甚嚴重,鬆了一口氣,環視一圈,將目光落在蔣大少爺的臉上,問:“大少爺,不算輩分,只看年紀,你比他二人年長,你來說說,方才是怎麼一回事?別擔心,若是金寶的錯,我一定讓他給三娘子賠罪。”
蔣大少爺鬆開拳頭,看來金寶一眼,緩緩道:“我們幾人在房中對對子,金寶舅舅對不出,妹妹催促了一句,他反手端起手邊的茶水就潑在了妹妹身上,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不待我與二弟反應,也潑了金寶舅舅一臉。舅母別生氣,想來金寶舅舅也是一時情急,才潑的茶。”
金寶目瞪口呆,好一時,嚷道:“你胡說!是三娘子潑的我!”
江雅見狀,笑著圓場:“都有錯處,今日互相認個錯,就算了罷。”
梔子沒再問一直低頭拽衣角的蔣二少爺,蔣二少爺是夏姨娘所生,在嫡出的蔣大少爺跟前,他肯定不敢多話,梔子曉得,就是問,她甚麼也問不出,望著雙眼泛紅的金寶,她實在不想這事糊里糊塗就算了,轉身問夏歡:“方才誰在房中伺候茶水?”
夏歡答道:“是塗媽媽,不過幾個少爺要吃油果子,塗媽媽上外院吩咐人買去了,對了,還有蔣三娘子的奶孃在。”
塗媽媽到現在還未迴轉,蔣三娘子的奶孃肯定也不會講真話,梔子笑道,今日這個事情是說不清楚了。
正為難,尹長福領著大夫匆匆而來,蔣三娘子的奶孃也抱著一個包袱迴轉,梔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