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里正今日上門,我竟不知道他闖了禍事,還連累了你家。”德三瞧見胡仲倫依舊挺立著,越發來氣,抬腳就往他腿彎處招呼,胡仲倫吃痛跪在了地上,當著人捱打,胡仲倫面子到底掛不住,掙扎著站起了身。
德三原意是想做個面子,讓胡仲倫與吳氏認個錯了事,省的被人說是家教不嚴,可現在胡仲倫當著人讓他下不來臺,他只得硬起心腸又踢了一腳。
吳氏與梔子果子看得面面相覷,想要攔著,可男女有別,不好硬拉,只得在一旁拿言語相勸。
周嬸子本不想管閒事,但見鬧的不能收場,才慢悠悠起身,仗著自己年長,拉住德三高高舉起的巴掌,道:“德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教訓兒子,我們誰也管不著,可你得分清地方,這是蘭家,而非你胡家!你在人家這般鬧騰,像什麼樣子?”
德三得了臺階,放下手,對著吳氏作揖,道:“梔子娘,我教子無方,對不住了。連累你家被訛去的銀子,我定會還你,只是我手邊實在無現銀,須得慢慢籌。”說著,又推了胡仲倫一把,胡仲倫低著頭,道,“嬸子,對不住。”
吳氏再三解釋,這事與胡仲倫無關,讓德三不必放在心上,德三隻是堅持要賠錢。
待德三與胡仲倫走了,周嬸子去做飯,吳氏與梔子果子留在院中繼續做針線,做了一陣,梔子突然想起胡仲倫早間留了一個銀項圈與她,便與吳氏說了,道:“胡仲倫跟德三叔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脾氣都這般倔強。”
吳氏道:“你一會給送回去。”
梔子應下,吳氏又道:“德三不是倔強,這是要強,可越是要強,老天爺越是要打他臉,他家這些年就沒一樣是順的。哎——若不是仲倫他娘那場病拖著,他家也不至於落的這般光景。”
吃罷午飯,梔子拿了銀項圈預備去胡家,果子叫住她,道:“姐,我去吧。”
梔子有話要與周嬸子說,就應了,將銀項圈遞與她,囑咐道:“你站在院中將銀項圈交給他就是了,不要進屋去,免得被人看見說閒話。”
果子笑了笑:“我省的。”
梔子立在門首,待見果子走出院門,折身去了周嬸子房中。
周嬸子躺在竹椅上,瞧見梔子進來,很是奇怪,找出一個凳子讓梔子坐,又拿茶盅倒了一杯白水遞與梔子,笑道:“你尋我有事吧?若是無事,你也不會踏進我這屋子一步。”
梔子不與她繞纏,開口直說正事:“我想你去里正家走一趟。”
一聽這話,周嬸子曉得梔子必是對她的主意動心,臉上得意起來:“這有何難?我一會便去。”
“若是隻訛這一次,我也就算了,但里正娘子只怕在打我家十畝旱地的主意,我便不能由著她欺壓了。”梔子頓了頓,道,“我既想用江家壓一壓里正娘子,讓她斷了這個念頭,又不想與江家定親之事張揚出去,你可知道怎麼與里正娘子說?”
周嬸子將身子往梔子跟前湊了湊,“這還不簡單,小事一樁。只是,我替你辦成這事,你將來發達了,可不能忘了我老婆子的好。”
梔子最聽不得她說這話,站起身,道:“我還是另尋別人吧。”
“咳!你這丫頭,與你玩笑一兩句也不成。”周嬸子拉梔子坐下,“唬人之事我最拿手,你放心吧,我保管為你辦好。”
梔子也不坐下,似笑非笑的看定周嬸子:“你若辦妥這事,我每月減你二十文飯食錢,若是里正娘子將我與江家定親之事嚷的人盡皆知,我每月加你四十文飯食錢,你看如何?”
聞言,周嬸子氣得眼睛一翻,差點被自個兒口水嗆住,恨聲道:“這世上怎有你這樣不講理之人,我為你跑腿辦事,沒辦成竟還成了錯。我不去了,省的不討好。”
“如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