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淺淺莞爾,著手卻又是小兵。
我心裡暗道,大哥心思甚密,按部就班一定無法取勝,但如果真攻出去一旦遇到反擊定會潰不成軍。但墨守成規的棋不是我的風格,我又未必非要贏他,不由得淺笑著手拈冷玉,車行直道,把他的兵碾在腳下。
大哥挑眉,手按著玉墊斜坐起身子,水晶綢緞般的黑髮因為玉釵掉在炕上一瀉千里,剛毅的面容愈發清亮。
“大哥可覺得快樂?”
“嗯?”他皺眉,緊抿著薄唇,道,“妹妹想說什麼……”
我搖搖頭,淺笑著,說:“大哥總是悶悶不樂,距人於千里之外,即便是下棋也是如此,可曾能體會到棋中對弈的快樂?”
他抬起頭,凝視著我,有些怔忡,良久後,道:“快樂?”
又是一陣沉默,在他犀利的視線下,我只覺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催促道:“大哥,該你了……”
他愣了一下,優雅地抬手,寬大的繡袍似乎掠過了我的小腳丫,他的手顫了一下,雙目對視,寶藍色的眼底是那麼深邃、沉著,有一瞬間我好像融化於浩瀚的海洋,淡淡的,甜甜的……突然,一陣海浪襲來,炮越重巒,他出將了。
我頓住了,二哥見我稍皺眉頭,拆開一盒飄香桃酥餵我入口,我沉思片刻決定當頭起炮與他對壘。落子後長吁口氣抬頭看向大哥,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薄唇。一種說不出的尷尬遍佈全身,脖子都紅了。
二哥見狀,探過頭瞅我,笑嘻嘻道:“瞧你吃的,都長鬍子了……”說罷用袖擺擦拭我的嘴邊。
大哥的眉頭逐漸隆起個小川,冷淡道:“念世……就你吵鬧。”低沉的聲音中竟有股難以言喻的薄怒。
二哥一愣,退到一邊,小聲咕噥道:“明明是你出子慢,盡盯著妹妹做什麼……”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只覺得空氣中都是曖昧的味道。我不敢再抬眼,為了誘敵深入,我不停地進攻,他卻雙馬屏風守得嚴嚴謹謹,我只有把車攻到河邊掩護卒去擒它的馬。
二哥不禁嚷道:“好法子……”
大哥緊抿著唇,一臉嚴肅,眼睛終於從我的頭頂移開,盯向棋盤。突然雙馬一夾,讓我進退兩難。我心中一動,是舍兵還是保將,是重頭再來,還是攻入腹地。眼看著半炷香就要滅了,我果斷跳炮鎮他的中宮,卻被他遣出來的衛士斷了退路。又是一陣廝殺,直到我的將全部葬身在他的腹地。
沉默片刻,我知道這場棋輸了,輸得很慘,一子不留,不過他雖然保住大好河山,卻也是一片狼藉。我低垂雙眸,難掩失望,二哥起身,嘆道:“可惜了一盤好棋,不過這才叫下棋嘛,讓人看著過癮,哪裡像大哥剛才似的疲憊死了……”
我淺笑著,拈起一顆桃酥砸向他的臉:“是呀,讓你看痛快了,我卻輸了……”佯裝難過,故意用袖擺擦抹眼睛……他滿臉碎渣,想怒卻不敢言……
突然一隻大手,從我的額跡扶過,順著向下,輕輕揉揉,拉扯下絲綢絹帶,大哥親自俯身過來,解下腰間虎佩別在了我的柳帶上……
“哥哥……”我莫名地看著他,卻意外地在那雙眼眸中看到一抹淡淡的溫柔。心底的某個角落有些緊張,急欲解下虎佩,卻被他強壯的雙手壓住。
我頓時覺得十分不妥,安慰自己要保持冷靜,緩緩道:“大哥,念玉剛才說的是玩笑話。莫說輸了,即使贏了也是斷不敢要這虎佩的……”更何況,二哥曾說過,此虎佩可以號令巴國三軍。
他沒有言語,粗糙的雙手像父親一樣佈滿老繭,一瞬間,我竟覺得捨不得推開。宮人跪在地上幫他穿靴,他的側面稜角分明,高挺的鼻,濃眉的眼,銳利的眸……傾長的背影在燭火的映襯下,在這個冰涼似水的夜裡,愈發顯得寂寞悲傷……完了完了,我被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