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扯得很痛,好像有一雙手攥住了心臟,而夢境中,也似乎確實有一個人,曾把手掌無情地探入他的心窩。
殷紅的鮮血,一滴一滴,順著白皙的耳邊,暖暖流下,冥念玉急忙拿出手帕,雙手捧著風賜的臉頰,輕輕擦拭,憋了很久,才幾近不可聞道:“謝謝。”
熟悉的聲音拉回風賜的心緒,他甩甩頭,讓腦海中的記憶漸行漸遠,他是真的不願記起了。過了一會兒,方才感覺到額頭微痛,眼看著念玉的臉龐越來越近,心口莫名地躁動,急忙低下頭,埋怨道:“我沒什麼。你離我太近了。”
念玉一怔,輕笑兩聲,說:“血都流了我一身了,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嫌棄我了。”
風賜一聽,不悅地皺起劍眉,責怪道:“後院那些人身手矯健,這客棧又是人家的,你一個女人冒冒失失的跑過去也不怕出事?”
念玉為他包紮好傷口,調笑說:“以前你怎麼不把我當個女人,不過現在你話多起來,倒是好現象。”她冰冷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面頰,姒風賜身子一顫,下意識地跳了起來,嚇了冥念玉一跳,抱怨道:“阿忘啊阿忘,雖然我認你做弟,你也別老嚇我啊。”
姒風賜怔忡的看著前方,念玉揚起頭,朝他綻出一抹微笑。就在那時,涼風拂開了念玉一綹垂落在胸前的發,姒風賜本能地向她伸出手,又像是意識到什麼,手掌在空中劃一個圈,垂直到身體兩旁。眼前的女子是恩人又是公主,而他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還是廢人,她不嫌棄自己並認作親弟便已足夠,自己一定要對得起這份恩情,一種說不清楚的萌動被壓在心底,無論自己怎麼逃避,都不肯離去。在她關心的目光下,風賜徐緩開口“倘若有天……我憶起過去,又變成了那個壞人,你還會留我嗎?”
念玉愣住,聆聽著那略微顫抖的口吻和那道平淡得一無所求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會!”只要你願意,就可以留下來,但是怕是你真的變回姒風賜後,又怎麼會甘心留下?念玉在心底靜靜地默唸。
風賜點點頭,心情舒緩許多,又道:“其實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
念玉無語,不知如何作答,想到原本以為無法相容的兩人竟然可以變成如此關係,無奈笑道:
“我也覺得你現在是挺好的……”
凌厲的寒風襲來,吹破了兩人間曖昧的空氣,念玉也覺得怪怪的,索性轉身離去,說:“我去後院看看,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做事,難道還真認為我是去找人家打架的……”清亮的女音越來越遠,風賜望著念玉離去的背影,只覺得眼前朦朦朧朧,其實至今他也看不清楚念玉的模樣,但是卻感覺,臉上始終還殘留著她皓腕的溫暖。
冥念玉孤身行至後院,心中卻別有思量。她一直認為賀丹大賀氏是無辜的,如今既然偶遇他們,該如何套出實情?對非親之人表明身份無疑給自己惹上麻煩,若是同行呢?記得那位小哥說過要趕回暗城,不如與他一起呢。想到此處,不禁莞爾一笑,人家憑什麼帶上自己這麼個累贅啊?
雪後的西山,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展露出一片片破舊的房牆。庭院外,幾名男子慢條斯理地掃雪,一條長長的小路鑲嵌在漫無邊際的茫白之中。枯樹一排排橫列在道路旁,枯萎的葉片、雪白無痕的地面,沒有留下風賜曾經來過的痕跡。冥念玉緊了緊略薄的衣裳,見無人阻攔,踏雪來到紅門前,輕敲了幾下門。很久,才聽到耶律大石回應道:“誰?”
念玉對著門縫道:“斗笠大哥,是我。”
又是漫長的等待。終於門開啟,耶律大石站在門口,面色疑惑,沒有打算讓她進入的意思,說:“這位小兄弟可有何事?”
念玉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