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我懶懶地問道:“什麼怎樣?”
他猶豫了一會,目光定定的看著我,說:“到聖都後……你要怎樣……”
我心情一沉,柴火越燒越旺,發出淡淡的光芒,映著他的面容越發蒼白、瘦削。一陣風聲襲來,樹葉沙沙作聲,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不容置疑地回道:“見公主,取消婚事,然後回家。”
“啪嗒”玉簫落於地面,他面容怔怔地看著我的眼睛,沉默良久,突然淺淺一笑,笑得傾國傾城,瞬間讓那滿坡的月色黯然失色,只是那笑中,彷彿道不盡若有所失的哀傷。他緩慢地垂下頭,拾起玉簫,恍惚地喃喃道:“家?何處是你家?”
我抬起頭,看像遠方,揚起一抹滿足的微笑,輕聲說:“北方。”
“北方……”重複的聲音宛若嘆息一般的輕語。
“嗯。”我點頭……真誠地看著他,我與他是如何交集的,便要如何錯過。
“如果公主不許呢?”他抬起眼,正色道。
我歪著頭,想了想,說:“那隻要用強的了……”
“強的?”他失聲問道。
“呵呵……”我乾笑兩聲,淡然道,“如果當初真是為了我好,便同樣可以為了我好接受我的請求。如若不肯依我,就說明裡面有為人所不知的內情。而渾水,我一向是不趟的。大不了就是一條冥念玉的命,誰希罕誰拿去……”
“你……”他不認同地黑了臉,沉聲道,“既然你一向自命光明磊落,是否也欠我一條命?”
我想了想,無奈道:“範大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你救下我。我會還的,可以以任何方式,甚至是還你一命,但唯獨不能是婚事。感情不是物品,它是一種讓人無法控制的感覺,有些時候,我們自以為無私地回報給不愛之人的愛情,其實是葬送了兩個人的未來。更何況,你對我也有成見對嗎?正如大人前幾日所講,從你的角度來看,我是害了範悠繡的罪魁禍首。或者說,在世人看來,都是我不自量力的一心求嫁,才破壞了你們的青梅竹馬。不過你可以放心,一切以范家臉面為重,反正我也算沒有什麼好名聲的,自然不怕再毀一次。”
話音未落,他突然起身,在月光下向我走來,表情嚴肅,讓我心中一緊:“範大人想做什麼……”
他沒有言語,蹲下身子,我的背部僵硬地靠著大樹,額頭滲出細微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擦乾淨我的臉頰,掀開外面的衣衫,我心中一驚,剛要拒絕,卻發現他不過是檢查我的傷口。淡淡的聲音緩緩傳來,不快的言語中帶著一絲調笑道:“一口氣講那麼多話,容易扯到傷口。”
我神情尷尬,耳根子都紅了,唯唯喏喏地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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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都
他忽然抬頭,清冷的視線落在我緊張的臉上,道,“我真不懂,你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為什麼要想那麼多?你又怎知自己想的就是對的?”
我乾咳兩聲,敷衍道:“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未雨綢繆?”他眼睛一眯,略帶怒氣,說,“公主不會同意解除婚事的。還有……”他盯著我,十分鄭重道:“不管你認與不認,你的命都有我的一半,所以不要輕易言死……”
我神情一愣,看了眼他打著繃帶的胳臂,因為失血過多,他曾在我昏迷時候給我渡血。心中一暖,但有些東西,不是因為感動便可以給予的。甩了甩頭,刻意忽略掉後半句話,問道:“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會同意?”
他站起身子,月光下的影子十分單薄,卻又顯得高大,凝視著我,認真道:“因為只有姒國才是安全的……”
“安全……”我神情微愣,恍惚地看著他,巴冥果然要出事嗎?又或者只是冥國。為何要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是公主的決定那便是母親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