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周念聽了,又是好笑又是感激,連帶地對仇人之女即將成為侯爺兒媳的幾分怨言都煙消雲散了。再說,距離婚禮還有幾個月時間,說不定等到那梁家女在侯府站穩腳跟,他已經脫去罪人之子的身份,安然離開了呢。
春瑛時不時留意外頭的情形,留下幾分注意力在屋中,聽著他們兩人的交談,才醒悟到那位即將進門的二少奶奶,嚴格來說是周念仇人的女兒,在周念仍是侯府名義上的僕從的情況下,被仇人壓在頭上,心裡很難受吧?又是住在離得這麼近的地方。
她心思微動,覺得那對新夫婦還是早點分家出去比較好!想了想,便決定稍稍暗示一下三少爺。
春瑛面上帶了幾分擔憂,往門內走了兩步,怯怯地問道:“三少爺……二少奶奶進府後,周少爺真的不會受欺負麼?您又不是天天在府裡的,要是他們趁您不在時亂來,可怎麼辦?”
“他們敢?!”李攸一瞪眼,“你方才沒聽見我的話?他們才沒這個膽子呢!這裡是我李家的地方!容不得他們姓梁的撒野!”周念也笑道:“春兒,我真的不要緊。”
春瑛卻仍舊一臉擔心:“我只是有些怕。即便二少奶奶不叫陪嫁的人動手,也防不住她使喚咱們府裡的人哪?她是二少奶奶不是麼?她開了口,我們這些下人總不能不遵令行事。況且二少爺在府裡本來就甚有體面,有很多人都樂意聽他的……”
李攸皺眉不語,周念眉角一動,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只是欲言又止。
春瑛又往前走了兩步:“呀!這麼說來,要是這位二少奶奶心裡不痛快,隨口叫了我去做事,我是聽還是不聽?雖說我是跟在表小姐身邊的,但是……將來卻也難說。得罪了二少奶奶,管家只當我犯上呢,就算是老太太、侯爺和太太也不會因我一個小丫頭而責怪二少奶奶吧?”
她連連嘆氣:“這可怎麼辦好呢?我雖不一定會遇上這種事,可是府裡還有其他姐妹們呢,比如瑪瑙姐姐和石榴姐姐如今就在映月堂當差,我只擔心那位二少奶奶進門後,有什麼不如意,便仗著二少奶奶的身份逼底下人做些不太好的事,全然不顧老太太、侯爺和太太的命令,萬一出了事,倒黴的不過是我們這些丫頭婆子。若只是丟了差事或挨板子,倒還罷了,就怕事情傳出去,別人只當我們侯府不成體統,胡作非為,連累得主人家名聲受損,豈不是太糟糕了?”她故意說得含糊些,又暗示了某種可能,想來以三少爺和周唸的聰明,應該可以領會吧?
李攸冷笑一聲:“方心,老太太、侯爺和太太還不至於如此糊塗,誰是誰非還是分得清楚的!”
周念忽然問了一句:“若事情是在外頭做的呢?”
李攸愣了愣:“什麼?”
“若那梁家女兒命侯府僕役在府外做了什麼事,上頭追究起來,都會歸到侯府頭上吧?”周唸的臉色有些發黑,“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慶國侯府的兒媳,而未必會想到,她是梁太師已出嫁的女兒……”
李攸臉色也不好看起來。他怎麼就忘了呢?皇帝遲早是要收拾梁老頭的,誰也不能保證這梁玥不會暗中幫家裡一把,叫皇帝知道了,必會怪罪侯府失察和管教不嚴!若情節嚴重,侯府說不定還會被捲進去……
真真失策!當初怎麼就讓二哥犯這個糊塗?!梁家的女兒,是他能娶的麼?!
春瑛眼看著他們都醒過神來了,便愁眉苦臉地道:“大少爺分家出去,能躲過一劫,可三少爺你怎麼辦?”頓了頓,便歡喜地一擊掌:“若是二少爺也分家出去就好了!”才說完,她就彷彿覺得自己失言了,忙掩住口:“對不住,我不該多嘴的。”
然後飛快地退回門邊,裝模作樣地探頭往外看了看:“外頭似乎有人往這邊來呢,不知是路過還是要進來的。”
周念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