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二十 錦官柏森森 3

陳封道:“無患鞭辟入裡、洞悉人心,只怕他兩邊確是這般心思。”

程備道:“因此備以為,都司當遣一妥當之人,前往夔州說降樂籍。樂籍若降,打出我大鄭旗號,成都城內蜀國君臣沒了援兵之望,必然開城納降。只是這事有幾般難處,十分難辦,我一時未想到適當人選,因此猶疑。”

陳封道:“無患這計策甚妙,有何難處,無患不妨細細說來,這裡這許多人,定能議出一個妥當法子來。”

程備道:“是。這難處之一,成都距夔州六百餘里,縱是快馬,往返也要十幾日,即便樂籍肯降,成都得到訊息也要半月之後。都司便要在此等上半月,方能得知成都肯降否。蜀庭若肯降也還罷了,若仍舊不肯降,我便還要強攻成都,那便白白虛度了半月光陰。那時再攻成都,便只有半月期限了。”

陳封沉吟道:“嗯,樂籍若肯降,成都必降,成都便可免遭刀兵之禍。此是大德之事,縱然行險,也還值得。也罷,我便在此安心等他半月便是,這也無妨。”

程備道:“其二,此去夔州,不能帶許多人馬,那便有莫大風險。若是樂籍翻了臉,出使之人便有性命之憂,只怕有去無回,又有何人敢舍了性命去做說客?”

陳封道:“這卻並非難事。我軍中多是忠義之人,況且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此去未必便丟了性命,何愁無人為使?”

程備道:“其三,此去夔州為說客,須要能言善辯之文士才好,我軍中多武人,這文人卻難尋,因此作難。”

陳封道:“這也不難,軍中文士雖少,卻也能尋得數十個,豈能不得妥當之人?”

程備道:“其四,卻也是最為緊要之處,程備本想自薦出使夔州,但因與這一條不符,便只能作罷。”

陳封道:“我原疑心你為何不肯自薦,卻是在這裡了。是何事這般難?”

程備道:“此去夔州,當許以樂籍重酬,高官厚祿皆不在話下,只怕要允諾樂氏永鎮夔州,樂籍方才願降。這等重酬,我等未請旨,只怕日後要擔上天大幹系。況且許以樂籍這等重酬,若是我等官職低微之人為使,必難取信於樂籍,只有官高職重之人去了,樂籍方才肯信,也方才能降。”

陳封默然不語,沉思良久,方才緩緩說道:“許樂籍以高官顯爵,不是難事,我便可做主;允他永鎮夔州,也無妨,有天大幹系,我擔著便是;但要官高職重之文人為使,卻是難尋。我軍中官高之人皆是武將,那得文臣去?”

程備道:“正是如此,我因想到這一條,才覺此計難行。但都司問起,備卻又不敢不說。”

陳封道:“無患這條計真可謂絕妙好計,只可惜棋差一著了。但此去夔州雖是兇險萬分,若有人能說得樂籍來降,卻也是天大的一件功勞,日後向朝廷表功之時,此人之功,可與楊繼先夜襲劍閣並論矣。”

程備嘆道:“正是,然無人可當此任,卻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忽聽一人哈哈大笑起來,眾人看去,卻是裴緒。

只聽裴緒大笑道:“你二人一唱一和,莫不是說與我聽的?”

程備忙道:“桑鼎說的甚話來?我因百思不得其人,方才憂慮,如何是說與桑鼎聽?”

陳封也道:“正是,桑鼎何出此言?”

裴緒笑道:“要軍中一個官高職重、能言善辯之文人為使,卻不是說的我麼?我官雖五品,卻是職在中樞,說我官高職重卻也不為過;我雖不敢稱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但自以為口齒也還使得,做一個說客也還可堪其任;履奇險而立奇功,裴緒之願也。都司,裴緒請命出使夔州,請都司允准。”

陳封驚道:“此事萬萬不可。桑鼎乃是聖上欽命到軍中歷練的,若是出了差錯,我如何面見聖上?桑鼎年少高位,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