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俯下身子,看著鄭帝有些蒼白的臉道:“陛下累了,今日便不要見人說事了罷。事終究做不完,明日再見也是一樣的。”
鄭帝輕叱道:“你羅唣什麼?今日若不處置完這些事,朕如何能過好節?快去。”
洪福只得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鄭帝喃喃道:“這些人總不教朕輕省,卻還要自詡為忠臣”
申時,盧豫踏入紫宸殿大院,偎在榻旁打盹的洪福立時便驚醒了。看看仍在睡著的鄭帝,悄沒聲地起身出了東內殿,輕聲吩咐守在外間的兩個內侍道:“去命盧太尉候著,聖上還沒醒。”轉身踅回內殿,卻見鄭帝已睜開眼,道:“盧豫到了?”
洪福道:“陛下還未歇過乏來,臣已命盧太尉候著了,陛下歇夠了再見他也不遲。”
鄭帝道:“盧象山是重臣,不可慢待,宣他進殿來罷。”
洪福欲待再說,卻見鄭帝已強撐著坐了起來,只得上前扶起鄭帝,又轉頭吩咐道:“聖上宣盧豫覲見。”
少頃,盧豫進了殿來,施禮問安,鄭帝靠在靠背引枕上,擺擺手說道:“免禮。象山,這兩日朕有些疲累,還未洗漱更衣便見你了,你也不要拘束,自坐就是。”
盧豫謝了座,在榻旁椅上坐了。
洪福獻上茶來,鄭帝端起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洪福端過茶盂,鄭帝吐了水,又飲兩口茶,取絲帕來擦了嘴,方才喘勻了氣,說道:“象山,你這劄子好沒來由,今日喚你來便是為說這事。”說罷示意洪福,洪福在書案上尋到盧豫奏疏,呈給鄭帝,鄭帝卻沒接,只示意洪福將奏疏放在矮几上。
盧豫雙手扶膝,端坐在椅上,道:“陛下,臣在這禁軍都宣撫使任上已有五年之久,卻寸功未立,如今朝政紛繁,陛下夙夜憂心,臣卻不能為陛下分憂,自思無顏居此高位,這才有請辭之意,請陛下另任賢能之人以代臣。然陛下待臣恩重,臣尚未能報效,陛下若能仍舊命臣任一都指揮使,得以在外領軍征戰,報效朝廷君父,那便是臣之幸事了。”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