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事?”
陳封詫異道:“溢之是何事?莫不是與我相干?”
洪慶重又坐下道:“正是與崇恩相干。崇恩可記得昨日攔你車駕告狀的那熊氏孺人?便是此人之事。那婦人在梁都居無定所,崔左丞命刑部安置那婦人,然按朝廷規制,那婦人尚住不得官家宅子,昨日刑部暫將她安置在刑部衙門內,今日便要尋一處宅子居住。是崔左丞知我在城中最熟,便遣人託付我代他尋一處宅子。崔左丞的差事,我自然不能怠慢,今日我便是親去尋了一處宅子安頓這婦人,再尋一個使女服侍她,一應柴米錢糧供給都由我禁衛軍衙門包了,這也用不得幾個錢。熊御史這案由我已聽了,只怕要牽扯上官府,我又吩咐金吾衛巡視兵士,定要護那母子周全,以免有那起子髒心的官兒要黑了她。如此一來,這事也就周全了,這才誤了太尉酒宴。”
陳封道:“這也是溢之你積德行善了。不想溢之你看似粗豪,竟有這等善心。”
洪慶道:“那熊御史我雖不識得,卻也是同朝為官,我豈能袖手不管?何況熊御史不明不白不知所蹤,若是無人問津,豈不是教我等做官的寒心?”
盧豫道:“這案由我只聽個大概,適才你說這案子只怕要牽扯官府,卻是何出此言?”
洪慶道:“太尉,我雖是武將,卻管著這偌大一個梁州城,也要時常會同梁州府辦案,也見識過許多兇案。這案子那起子文官個個心知肚明,只不肯明言,為的便是怕得罪了人,我卻沒有那許多顧忌。太尉想,那熊御史走了這一路,都是平安無事,為何只出了陝州城便沒了蹤影?這事定與那陝州官府相干,若不是陝州太守,便定是那陝縣縣令。這事若與這二人無干,太尉割了我這顆頭去。”
盧豫道:“你說的雖有些道理,卻也是無憑無據,怎能落人之罪?也正為此,那些文官也只得不聞不問了。”
洪慶道:“雖無憑據,卻可據此查去,天下間哪有不漏風的牆?也不至查了一年有餘,仍舊無一絲進展。這些官員也可算是無能了。”
陳封道:“如今崔左丞主辦此案,想來也終有水落石出那一日了。”
洪慶道:“若是崔左丞當真去查,那定是能查清楚的,怕只怕崔左丞事忙,無暇分身,到頭來還是刑部與大理寺查辦。那些地方官員哪裡將他們放在眼中?要查清楚,也是千難萬難。”
盧豫道:“這案子轟動朝野,崔默之既接了這案子,便斷不至放開手不管。若當真有地方官員不開眼,惹到崔默之,那便當真要大禍臨頭了。只是這查案之事終究是文官去辦,我等武將哪有心思去管這些事。那婦人雖是攔了崇恩車駕告狀,卻終究也是兩位相公接了狀紙,此事便也與崇恩無干了。”
洪慶道:“這是自然,我等哪裡耐煩去管這些事,不過是茶餘談資而已。只是這事若當真牽扯到陝州太守段圭,只怕不是小事。”
盧豫道:“這段圭雖是一方牧守,卻也未必能掀起大風浪來,他若當真喪心病狂謀害朝廷命官,只怕幾世的前程都被他葬送了。他又有何能為?”
洪慶道:“太尉,我說的不是這事。這段圭與朝廷大員來往甚密,若出了事,只怕要牽扯朝中許多人,那時,便要掀起大案了。”
盧豫道:“段圭與朝廷大員來往密切?你如何知曉?”
洪慶笑道:“太尉莫忘了,我昔執金吾衛,今掌禁衛軍,管著梁都內外城二十四座城門,還有八處水門,地方官員進出梁都,到了何處,帶有何物,哪個能瞞過我的耳目去?我不出聲也還罷了,待要我出聲之時,管教他們都是一個死。”
盧豫目中精光一閃,又瞬即隱去,舉杯道:“罷了罷了,朝中文官之事與我等何干,我等每日裡與刀兵為伍,哪裡還能去操這個心。只顧說話,卻還未飲酒,來,盧某與溢之共敬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