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三尸腦神丹”此等古怪刁鑽的毒物都能煉製,料想要解去蕭峰所中之毒,原也難不倒她。
可惜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要解毒則需解藥,要煉製解藥,則需丹爐和多達數十味甚至上百味的藥材。
若是現下她和蕭峰身在黑木崖的煉丹房裡,那也不用著急,滿屋的大小丹爐、成千上百味的奇藥異材,應有盡有,一應俱全,她只需拿著自己手中所繳獲的毒釘稍加試驗,便可依據其毒理,配製解藥。
可是在這飛雪連天的荒郊野地,卻又哪裡有丹爐以及足夠的藥材供她煉藥?
東方不敗趕緊開啟行李翻找,看自己是否從大明帶來了一些效用廣泛的解毒良藥。
把行李翻來覆去搗騰了個遍,卻只找到一些**以及傷藥,唯獨沒有解毒之藥。
這是為何?
原因很簡單,東方不敗自忖百毒不侵之軀,多帶解**,徒增累贅爾!
一時間懊悔、無助、擔憂、驚恐之情齊齊湧上心頭,彷彿整個靈魂都出了竅一般,全身癱軟在地,眼中也禁不住流出淚來,哪怕是當年在太行山之時,潞東七虎向她圍攻,那時她神功未成,又遭他們忽施偷襲,右手受了重傷,眼見得命在頃刻,也不至於有如斯的心境。
那時的她,雖然不是男子,卻剛毅、勇猛勝過大丈夫,面臨生死之際,心裡只念叨:“我東方不敗今日技不如人,看來要命喪於此。但死了便死了,卻又怎地?只求下輩子我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好在後來童百熊及時趕到,救了她一命,她才能活得到今日。
想起童百熊,東方不敗心裡一酸,暗道:“童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我卻沒能保得他性命周全,讓他死在韋應節那小子的手上,現在想起來,我對這事還有錐心泣血之痛!而我眼前的這位蕭大哥,對我之好,猶勝童大哥。要是他就這樣因我而死,叫我……叫我怎樣活得下去?”
想到蕭峰受傷的原因,隨即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躺在地上的阿紫一眼,殺氣陡升,猛地舉起右掌,運起真氣,就要揮出一柄無形氣劍,將她劈成兩半。
可剛剛將手舉到頂處,卻又心中一軟,緩緩放下玉臂,暗想:“罷了,罷了,一切事端都是因我而起,我又何必同一個小姑娘計較?蕭大哥倘若撒手人寰,我隨他去了便是,也不違同他結拜時的誓言!”轉身又看到蕭峰那被劇毒扭曲得嚇人的面孔,東方不敗百感交集,霎時間再也壓制不住內傷,“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濺在地上,星星點點,直如寒梅傲雪而放,煞是好看。
見到地上自己的鮮血,東方不敗心念電轉:“咦?我不是百毒不侵之軀麼?說不定我的血液能剋制蕭大哥身上的毒素。唉,死馬當作活馬醫,姑且一試吧!”
想到此節,當即左右兩臂同時探出,左手抓住蕭峰的額頭,右手托住他的下巴,兩手一起發力,掰開蕭峰的闊口,再把他的方臉朝上一扳,自己的紅唇緊接著靠攏過去,將還未吐出的半口鮮血盡數傾瀉進了蕭峰的咽喉之中,還特意咳嗽了兩下,把壓在體內的餘血都清了出來,毫不客氣、“慷慨大方”地吐進了蕭峰的大嘴裡。
儘管如此,東方不敗兀自還不滿足,暗道:“我多少年沒像今天這樣吐過血了,好不容易吐他/媽這麼一回,吐出的血又焉能浪費?蕭大哥,我這血是被你打出來的,那就對不住了,就請你全都喝下去吧!”
當即把濺在地上的那灘血和著白雪抓起,塞進了蕭峰的嘴裡,然後解開他身上幾處穴道,自己則盤膝坐在他身後,雙掌齊出,按在他背心“靈臺”、“督俞”兩處要穴上,為他輸入內力壓制毒性。
過得一盞茶的功夫,只見東方不敗的頭上冒出絲絲白氣,正是全力施為。
忙活了大半天,東方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