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反感和疏遠,公爵幾乎給自己樹了個敵人。但是公爵疏遠他並非是蔑視他,而是因為他所好奇的是些頗為微妙的問題。還在幾天前公爵把自己的某些理想看成是罪過,而魯基揚·季莫菲伊奇則把公爵的拒絕看做僅僅是對自己的厭惡和不信任,因此常常帶著一顆受到傷害的心從公爵身邊走開,並且嫉妒科利亞和凱勒爾與公爵的關係,甚至嫉妒自己的女兒維拉·魯基揚諾夫娜。甚至就在此刻他本來也許能夠也願意真誠地告訴公爵一個對外爵來說是極為有意思的訊息,但是他卻陰沉地閉口不言,沒有說出來。
“說實在的,我能力您效什麼勞,深深敬愛的公爵,因為畢竟您現在把我……叫了來,”沉默片刻後他終於說道。
“對了,其實,我想了解一下將軍的事,”公爵也沉思了片刻,現在猝然一振,說,“還有……關於您告訴我的這次失竊的事……”
“關於什麼?”
“瞧您,好像現在不憧我的話似的!啊,天哪,魯基楊·季莫菲伊奇,您老是在演戲!是說錢,錢,您那時丟失的400盧布,在皮夾裡的,早晨動身去彼得堡時您到我這兒來講的這回事,究竟明白沒有?”
“啊,您這是講那400盧布!”列別傑夫彷彿只是現在才豁然明白,拖長了聲調說,“感謝您,公爵,謝謝您的真切關心;這對我來說太榮幸了,但是……我找到了,早已找到了。”
“找到了!啊,謝天謝地!”
“您發出的感嘆是極為高尚的,因為400盧布對於一個以艱辛的勞動力為生、有一大群孤兒的人來說實在並非是無關緊要的事……”
“我說的不是這一點!當然,您找到了,我也為此高興,”公爵急忙改口說,“但是……您是怎麼找到的呢?”
“非常簡單,是在椅子底下找到的,我曾在那把椅子上放過常禮服,這樣,顯然是皮夾從口袋裡滑出悼到地上。”
“怎麼會掉到椅子下面去呢?不可能,您不是對我說過,所有的角落都搜尋過了,在這個最主要的地方您怎麼遺漏了呢?”
“問題就在於我看過了!我記得太清楚了太清楚了,我是看過的!我四肢著地抓著,還搬開了椅子,用雙手摸索過這塊地方,因為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見那裡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平平光光,就像我的手掌一樣,但我仍然摸索著。一個令人傷心地丟失了重要的東西……非常想找到它,儘管看到那燈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卻仍要往那裡看上十五次,這種時候往往總是產生類似灰心沮喪的情緒。”
“對,就算這樣;只是怎麼會這樣呢?……我始終不可理解,”公爵莫名其妙地喃喃說,“您說,那地方先是什麼也沒有,而且您在那地方還找過,可一下又突然出現了?”
“確實一下子又突然出現了。”
公爵奇怪地望了一眼列別傑夫。
“那麼將軍呢?”他突然問。
“您說什麼,將軍?”列別傑夫又糊塗了。
“啊,我的天哪!我是問,您在椅子底下找到皮夾後,將軍說什麼了?您起先不是跟他一起找的嗎?”
“起先是一起找的,但這一次,我向您承認,我沒有吭聲,認為還是不要告訴他皮夾已被我單獨找到了。”
“為……為什麼?錢都在嗎?”
“我找開皮夾,錢都在,甚至一個盧布也不少。”
“至少要來告訴我一聲嘛,”公爵若有所思地指出。
“我怕打擾您,公爵,因為您自己的事也許已使您,這麼說吧,有異常豐富的感想了;此外,我自己仍裝做什麼也沒找到。皮夾是開啟過,看過,後來又合上,又將它放到椅子底下。”
“這是為什麼?”
“就這樣,出於進一步的好奇,”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