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家,那個冷冰冰的充滿猜疑、暴力和沒有愛的家。而前方並不是光明一片,它通向哪裡,前景如何,她也無從知曉。
秋風雖不冷冽,但足以吹醒她的神經,使她後悔剛才的冒失舉動。她這麼決絕地跑出來做什麼呢?自己又能到哪兒去呢?已經在那個家中住了將近十年了,怎能這麼沒有感情地拂手離去呢?她已經習慣了那屋內的清冷味道,隱隱還夾雜著炒菜的油煙味兒。習慣了那些簡樸耐用的傢俱,習慣了下雨時,趴在窗前的桌子上看著雨線落下。對了,還有,她想,昨天已經定好五百塊煤週末送過來,而且煤氣罐快沒氣了,和煤氣站的人說好要給自己留個新罐的。還有王大剛的牌友宋正坤答應要給他們裝個土暖氣,這個週末就送管子過來。爐子她也看好了,就在市場裡一家專門賣日雜的店鋪就有。還有家裡的電錶保險絲總是斷,每次都要她踩著凳子,打著手電更換,而且現在只剩下鉛絲了,用過後還是覺得不能作為替代品。王大剛一定不知道這些東西放在何處,如果發生短路斷了電,他肯定又會咆哮不停了。
不知為何,盧惠想來想去,想的這些還是沒出家這個圈子。也許,這才是女人的通病。她們覺得這個家是自己一手營造起來的,習慣了置身其中,哪怕只是巴掌大點地方,要讓自己離開它真的還有些割捨不下。
女人可以離開男人,離開丈夫,可是卻離不開自己慢慢積累營造的家。因為這裡埋沒了她們的青春,她們的心血,她們真想變成揹負房屋的蝸牛,在離開時,也能揹負起這個家。
盧惠下意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真的無處可去,只能回到那個家,即使家裡再冰冷,但必定也是個能棲身的港灣。她覺得自己很可憐,可憐得連離家出走的勇氣都沒有了,可悲得是如此命運。她軟弱者,矛盾著,殊不知這麼猶猶豫豫,只能越來越使自己鬱鬱寡歡。
她進了家門,發現王大剛還在打著呼嚕,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盧惠便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在王大剛四腳八叉的身體旁躺下,久久不能入睡。
第123章 有點發燒了
因為一夜沒睡好覺,一大早,盧惠昏昏沉沉地乘車出了家門去上班。早高峰的車異常的擁擠,她站在車上,頭痛得厲害,又被人群夾在密不透風的車廂裡,險些嘔吐。好容易捱到站,下了車,她靠在欄杆上定了半天神才能邁動腳步。
公司裡打掃衛生的大嬸看見盧惠便問道:“小盧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臉色這麼差?”
盧惠擠出一絲笑容,有氣無力地說道:“可能是昨天沒睡好,頭很疼。”
大嬸又關切地問:“是不是沒吃早飯啊?我這還有油條,你趕緊吃點。”
盧惠搖搖頭說不吃,趴在桌子上說睡會就好。大嬸打掃完房間,虛掩上門離去。沒多久,公司的人也陸陸續續地來了。
小唐揹著包,啃著燒餅夾肉,風風火火地進了辦公室。剛一進來,卻發現趴在桌子上睡著的盧惠,忙放輕腳步。他小心翼翼地把包放在椅子上,湊近盧惠看著她的臉。只見她側著臉枕著胳膊熟睡,身體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她鼻音濃重,臉色也有些發紅。小唐探身看了看後,覺得趁人家睡覺偷看有些不好,便坐回自己的桌前,開了電腦看起新聞來。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上班的人多了起來,吵鬧的聲音驚醒了盧惠,她猛然抬起頭,發現自己竟然睡得死死地。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公司,此時卻熱鬧非凡。大家似乎對昨晚的K歌還意猶未盡,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誰唱得好,誰沒唱,還商量著找一天再去好好玩玩。
盧惠直起身子,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剛坐定,卻發現小唐正在桌子那邊的電腦前抬起頭來。
“盧姐,你是不是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