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民楊秀金向來和雍符秀形影不離,雍符秀開了腔,她幫腔道:“你們這些當官的硬是想把我們整死,不解決問題,我們就是不走。”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樂彬能看到十幾同時張開的嘴巴,耳中一片嘈雜。他攤著雙手,無奈地道:“你們一起說話,我聽不清楚,如果想解決問題就一個一個說,好不好。”
雍符秀道:“你這是騙鬼,哄小娃兒,你們不答應搬走垃圾場,今天我們就不走。”
光頭村民楊少兵振臂大呼道:“城管委騙鬼,每次都哄我們老百姓。不搬垃圾場,我們就要搬家。”
會議室內除了村民外,城管委工作人員一個都沒有進來,有三四個機關幹部無精打采地站在外圍。
樂彬當了十來年一把手,遇到過大大小小不少群體性事件,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對著門外大聲道:“邵主任,邵林森,別站在外面,給老鄉們倒水,再拿包煙。”
邵林森磨磨蹭蹭地到辦公室拿了兩包煙,擠進人群。樂彬瞪了他一眼,抓過香菸,轉過頭來,滿面笑容地給男性村民散煙。
滿臉皺紋的楊宗明接過香菸,道:“你們別瞎吵吵,聽新來的主任說。”
樂彬有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憑著這一句話判斷出楊宗明是帶頭人,道:“有什麼事,你先說。”
楊金秀道:“大家不要鬧,讓我叔講。”
楊宗明吸了一口煙,慢吞吞地道:“我們都是一個社的,我是社長楊宗明,今天來向新主任反映問題。不是我們愛鬧,確實是多次來反映問題,你們都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能不能給我們說一句準話,到底怎麼辦?”
楊宗明說話以後,村民們逐漸安靜下來。
樂彬知道眼前瘦高個是關鍵人物,道:“我叫樂彬,才調到城管委,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給我說,我能夠解決的一定解決,我辦不到的立刻向縣政府作好彙報,行不行。”
眾村民皆沉默,幾個男人不停抽菸,房間很快變得煙霧繚繞。
樂彬走到門口,沉著臉,口氣嚴歷地道:“邵林森,拿筆記本過來,找個人給鄉親們倒水。”
邵林森原本站在外面袖手旁觀,被新主任點到頭上,慢條斯理地到辦公室拿了筆記本,來到人群前,道:“讓一讓,你們不讓我怎麼記筆記。”他用力擠進來,惹得幾個潑辣婦女罵了起來。
楊宗明道:“今天來的都是斑竹村五樹社的人。我們要求不高,垃圾場臭得要死,每天吃飯蒼蠅把桌子爬滿了,我一張桌子蒼蠅有幾百個,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們就不來找你們。”
樂彬立即道:“我馬上安排人消毒打藥,斑竹村靠著垃圾場的農家每一家都要發放蒼蠅藥。今天下午就去落實,絕不放空話。”
楊宗明道:“垃圾場開場有大半年時間,我們住在附近的人天天聞臭氣,很多人都得了病,我們要求做一次全面體檢,這個要求不高吧?”
體檢看似是一個簡單的事,但是如果真的組織村民去體檢,必將面臨著一個非常複雜的局面:由官方組織村民進行體檢,只要村民身體查出點毛病,都可以說成是垃圾場引起的,屆時周邊村民所有治病費用就會要求政府承擔,更遠處的村民必然依葫蘆畫瓢,後患無窮無盡。
樂彬基層工作經驗豐富,立刻意識到看似簡單且有人情味的體檢蘊藏著巨大的風險,不接這個話茬,按著自己的思路道:“解決問題總得有個過程,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今天先發蒼蠅藥,每一家都有,做不到,我樂字倒起寫。其他的事情要給我一個調查瞭解的時間。”
楊宗明不依不饒地道:“樂主任是想把事情拖過去,我們這麼多人跑到城裡來一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