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無動於衷的道:“假如你不要銀子,便可不必開口,老五,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縱然你這樣無恥無德,想攫取什麼也該多少付出點代價!”
歐陽淳咬著牙道:“好,我告訴你,是小童說的!”
範苦竹的表情並不意外,他早已料到十有九成會是這麼一個答案,略微沉默之後,他又接著問道:“你在我身上動腦筋,約莫也是小童給你出的點子吧?他甚至還會教你如何誘我入彀、如何下手,如何逼迫我交出印記?”
歐陽淳似是豁出去了,他蠻悍的道:“不錯,這都是小童指點我的!”
範苦竹的語調平靜的出奇:“小童曾否向你透露過他在泰昌府大牢裡替我安排了一條逃亡之路?一條逃向十八層地獄的死亡之路?”一剎的愕然後,歐陽淳搖頭道:“這個他倒沒有提,他只對我說你能逃出監牢,全是他的精心策劃——”
範苦竹道:“小童既欲置我於死地,又何苦多費這一番手腳?官家已經判了我死罪,對他而言,不是正中下懷?他只須等著替我收屍,尚可落個情義雙全的美名……”
嘿嘿笑了,歐陽淳滿臉嘲弄之色:“好叫你得知,姓範的,就是因為泰昌府那個知府大人過於他孃的明鏡高懸,公正廉能,把你這樁劫財殺人的疑案斷個一清二楚,證實你的無辜,眼看著他便要下令將你無罪開釋啦,小童沒有法子,才趕緊安排你逃獄……”
範苦竹喃喃的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知道我死不了,就另外設計了一條叫我必死之路,我又僥倖活了出來,他便緊接著毒計迭出,一步再一步的逼我不能超生……”
歐陽淳不耐煩的道:“姓範的,你的話問完了沒有?”
打了個寒噤,範苦竹道:“小童收買西極教的柴甲來暗算我,這件事你也知道?”
歐陽淳得意的道:“我當然知道,要不是柴甲失了手,他還不會找上我合作呢!”
範苦竹嘆了口氣:“老五,你怎會與他合作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歐陽淳道:“說真的,在小童找我幹這件事的時候,我不但大吃一驚,甚至還懷疑他是有意試探我的為人存心,後來我才確信他不是說著玩的,經我再三考慮,認為幹這一票還算值得,下一次狠,半輩子不用愁了!”
範苦竹意態蕭索的道:“這一萬三千多兩銀子,你們怎麼分?”
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毆陽淳道:“我六他四,不過你的房地產將來歸他!”
範苦竹僵默片刻,才艱辛的道:“就算我死了,我的遺產他也不見得就能順理成章的承受,還有鳳凰在……”
哧哧一笑,毆陽淳的神色古怪:“範四師兄,你是故意裝糊塗呢,還是真不知道?”心窩上彷彿被戳了一刀,範苦竹倏然全身抽搐:“事到如今,你就明說了吧!”
毆陽淳有些嘻皮笑臉的道:“小童對我們四嫂很用心,四嫂呢,對小童也不賴,就是這麼回事,所以你一旦百年之後,四嫂理該繼承你的遺產,四嫂當了家,還不等於小童當了家一樣?”範苦竹的面龐慘白,雙頰肌肉不住痙攣,他強持鎮靜的道:“你四嫂與小童之間……你是親眼見到?”
聳聳肩,歐陽淳道:“別驢啦,我的四師兄,這種事到哪裡去親眼目睹?小童這樣說,便大概假不了,否則,四嫂怎會不和你朝面,又這般情願的跟著小童走?”
範苦竹呻吟似的道:“他們……他們在一起有多久了?”
歐陽淳道:“這個我就不清楚啦,我是前幾天答應和小童合作之後,他才約略告訴我的;要同他幹這等事,總該問明白因由起源,小童打的是人財兩得的主意,動機不凡,我跟著往上攀,方不至於悶頭瞎撞,到末了單單落個不是人!”
頓了頓,他又斜睨著範苦竹道:“我說四師兄,你平日裡又精又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