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縷情絲蕩人心房。
鼓上之舞,此處乃是一絕。
眾人如痴如醉地在這曼妙的舞姿與震懾人心的樂曲中不可自拔,沒有人想起,此刻絕美如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的女子,便是不久前言語犀利如刀,禮儀絲毫不懂的彪悍女子。
所有人都願在這如夢似幻的美妙之境中一醉不醒,從此歌舞昇平,美人如斯在側。
這哪裡是人間能尋得到的女子,這分明是瑤池上遺落下的明珠,皎皎如銀河星辰,盈盈如九天白雲。
玉瀟然目不斜視,專注於這一鼓一舞之間,心無紅塵,一舞傾心。
她的師孃,未雨綢繆的女子,曾經因為擔心她長久處於男子之中而失去女子的溫婉,故而一回到谷中便教她習舞,師孃說,舞由心生,天下沒有一成不變的舞步,你要將你自己,看做一支舞,就如青慎,把自己看做是一把劍。
如是而已,舞姿在你手中,你也在你自己手中。
她本不願在眾人面前出盡風頭,卻也不想人人都認為她只是一個手拿大刀張牙舞爪絲毫不懂風雅禮俗的無知公主,她不怕被人嘲笑,卻怕有人說,沒有爹孃的孩子,就是沒有家教,也怕有人說,佟翎歌驚華一世,生出的女兒,如此蠢笨。
有人可以看不起自己,卻不可以,看不起佟翎歌的女兒。
她不許。
不許。
她一舞盡興,在這直衝雲霄的鼓聲中漸漸迷失自己,愈發不可自拔,欲將將滿腔決絕和悲傷演繹得淋漓盡致。
鼓聲時而呼嘯如雷雨,彷彿聲聲怒吼在質問天公,令人心生同仇敵愾的情緒,時而嗚咽不止,又彷彿少女泣不成聲,令人頓生憐惜之意。
有女傾心一舞,酣暢淋漓,舞的決絕,舞的無奈,舞的悲涼,鼓聲隨之而響,剎那間女子的所有情愫,直衝雲霄,彷彿勢必要天下人與之感同身受一般。
舞的人痴狂,看的人聽的人也跟著痴狂。
彷彿這天,這地,這四周琳琅滿目的燈紅酒綠都傾刻間消逝而去,只剩下鼓上那一抹輕巧如仙的女子,和這奪魂攝魄的咚咚聲。榮耀騎士團
大臣之中,有人一杯接一杯的一飲而盡,那清冷的眉眼卻始終不離鼓上那抹翩若驚鴻的身影,眼底湧上無邊無際的悲傷,早就知道她容色傾城,卻不料也如此光彩奪目,從此同自己,便是明珠與塵埃。
使節之間,有人雙目灼灼,眼底倒映著那緋紅的身姿以及絕色的容顏,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之中,還有幾分深深的惋惜之色,末了,暗自一聲嘆息,飲盡一杯無奈與傷懷。
鼓聲高低嗚咽,身影翩然果決,那一抹月白的身形,再也無法淡然處之,他讀得懂這舞,聽得懂這聲,她在控訴蒼天的不滿,她在低懷自己的往昔,她在發洩自己的不滿,她在釋放自己的悲傷,她在,向自己訣別。
一舞斷前塵,一曲罷往生,一舞一曲,刺得看客鮮血淋漓。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痛過,便罷了。
正因為他懂她,所以他知道,從他走向另一個人的剎那,他便知道,從此,各自天涯。
她可以卑微如塵埃,也可以高傲如雲中仙。
白玉杯冰冷刺骨,素白的有力的手指本可以將它化成齏粉,卻只恰到好處地將它捏為碎片,然後,緊緊握在掌心,彷彿是攥一件最不想放棄的珍品,片片見血,絲絲入骨,滴滴鮮血,流進了袖間,染紅了裡衣。
你的痛,我感同身受。
儘管,你不稀得。
低首斂眸的剎那,彷彿有晶瑩剔透的不明物體,迅速地鑽進似雪似月的白衣內,與之相合相契,頃刻間,了無蹤跡。
餘光收盡一側月白身形的一切,龍延拓唇邊笑意不減,狹長的媚眼中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