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丹朱,數落道:“別老是欺負別人,你那張嘴啊比刀還傷人心,聽本公子的話,帶九姑娘去留雲軒,別耽擱了正事兒!”
丹朱對著蕭御倫做了個鬼臉,一擰腰走了。
蕭御倫眉眼上依舊是蒙了錦繡緞帶的,不知丹朱做了什麼,依舊是一臉佯怒。九疑瞧著剛剛使性子出去的丹朱,再看看端坐在上的蕭御倫,越發的覺得這蕭公子十分有趣。抿著嘴跟了出去,九疑的心裡還想著方才的詭異情形。
丹朱在前頭領路,心思卻還是在身後的人身上,冷不丁轉過身,竟瞧見九疑眉眼含笑,“笑什麼笑!來了銷魂山莊就給本姑娘把皮繃緊了!不然家法伺候!”不知怎的,她第一眼瞧見這九姑娘就不痛快,總覺得這人要對自家公子不利。
九疑卻是覺得眼前的緋衣女子是個妙人。丹朱生得溫柔婉約,初初看去如同上好的芙蓉石,入眼有種嫻雅端莊的韻味。九疑原本以為她就算不是賢良淑德,也該知書達理,誰知她開口就是唇槍舌劍,真真是教人難以招架!
緋色的衣裙在她跟前招搖,九疑不由得想起亂懷樓裡木頭般訥訥的紅冶:美豔凌厲的面容下是純然痴傻的心,一樣的矛盾。難道身為好友,蕭公子和柳公子用人的習慣都是一樣的嗎?
正當她想得出神時,丹朱清脆有力的嗓音又落入耳中:“到了!你進去吧,別亂動東西,省的公子不高興!也別亂走,小心找不回來!”
她那般惡聲惡氣的說話,臉上有些淡淡的紅暈,十分健康而有精神。九疑莫名地就覺得心裡有道暖流汩汩湧出,但她又突然起了壞心眼兒,想要逗逗這脾氣暴躁的女子,“丹朱姑娘何必不好意思呢,不就是叮囑九疑幾句話嘛,明明是關切之語,有什麼好彆扭的?”
一聽這話,丹朱恨不能立刻跳起來指著九疑的鼻子亂罵,但想想這是竹茫帶過來的人,就只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誰關心你啊!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兒那還不是要麻煩大總管我!”
狹蹙地笑笑,九疑也不反駁。
丹朱看著眼前這高挑女子的眼睛,心神竟被攝去了幾分。不動聲色地轉身離開,丹朱的眉頭越蹙越緊:那個女子絕不是柳公子派來做竹茫的幫手的。她步態輕盈、下盤穩實,氣息綿長,武功怕是比自己還好一些,這樣的人聽竹茫的調遣……顯然有些奇怪。
九疑見丹朱走了,關上門收拾起東西來。她只帶了幾件衣服,也不用怎麼拾掇就好了,坐在這留雲軒旁的屋子裡,九疑的腦筋如旋風般飛速運轉:要殺蕭御倫肯定是要避開丹朱的,那丫頭的功夫太好了!要當著天子的面兒把匕首插入蕭御倫的心頭,這顯然還要有天時。再加上璧瓏琴的秘密……這回的生意複雜了啊!
想了一會兒,九疑開始打量這屋子:與亂懷樓的內斂深沉、低調奢華不同,銷魂山莊始終是豔光四射、張揚熱烈的。大紅的雕花窗,朱漆的桌椅,暗紅的床榻,雞血石的茶几,紅玉的花瓶……這裡的所有擺設皆是紅色。九疑偶然抬頭向窗外看去,外面走動的婢女也皆是身著紅衣,總之,這是一個大紅色的山莊。
紅,喜慶,可反過來便是殘忍。九疑為自己這個念頭驚了一下,但也未深究。眼珠子一轉,九疑又不安分了。雖說那兇巴巴的美人不讓她亂走,但是小小溜達一下又有什麼關係?想到不如做到,如是,九姑娘站起身,出門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山莊,銷魂山莊的一草一木皆是錯落有致的,亭臺軒榭,假山池塘無一不是精心安排建造。九疑晃盪著身子,一邊溜達一邊東張西望,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有時候也難怪旁人小瞧了她,你看她那副見著好東西就走不動路的樣子定然也不覺得此人出身不凡、血統高貴。她看著這華美景緻的山莊,嘖嘖讚歎:“真是開眼了,真是恰到好處啊!富貴逼人卻又不顯俗氣,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