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竟然在“許辭兮”的眼睛中看見了一抹落寞和釋然。
其實僅從一個眼神很難真的讀出什麼情感色彩,但虞良覺得大概是自己對這些比較敏感吧,他確認自己能看出來這種色彩。
落寞。
釋然。
“許辭兮”知道他就在臥室,就在那一床被子裡。
她在期許自己能看到虞良的臉,即便那樣的對視並不光明正大,即便那只是虞良偷偷探出了頭。
或許她早已經吃完,只是在等最後這一眼而已。
“許辭兮”並沒有直接走進臥室裡,因為她也知道這並不符合規矩。
活人與亡者之間,選擇權一直在活人身上,既然虞良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要順其自然。
就像是每個在頭七那天歸來的亡魂一樣,它們肯定想要再見一次自己熟悉的面孔。
然而這時往往是見不到的。
因為不能讓亡魂再產生留戀。
因為不能影響亡魂的轉世輪迴。
人們用一種冰冷的規則隔開了生死,拒絕再讓生死之間產生任何的聯絡。
並且,命名為“習俗”。
如今的虞良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他最後看一眼手機上關於天天吉歷對“頭七”注意事項的標註,猶豫了一下,還是關上了手機。
算了,就這樣吧。
既然躊躇過,那就說明他也沒有那麼堅決,或許會在某個時刻後悔。
說起來,許辭兮也算是他在怪談世界裡的第一個朋友了。
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比較熟悉的朋友。
為此,可以涉險。
虞良從被子裡鑽出來,坐到床尾,沉默地看向客廳裡的“許辭兮”。
而“許辭兮”也注意到虞良的存在,她慢慢地從桌前站起身來,走到了臥室的門口。
兩人一站一坐,長久地對視。
當她站定後,虞良便意識到,許辭兮回來了。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許辭兮,而不是剛剛的那個怪物。
許辭兮沒有移動過步伐,她看著近在遲尺的虞良,語氣依舊平靜:“你不該出來。”
“我知道。”虞良點點頭,然後笑道,“這個副本的‘月亮’攻擊的是心靈,是人的精神層面。而我突然想到,當我不再思考‘該不該’,而是去思考‘願不願’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強大。”
許辭兮聞言也是沉默,她聽懂了虞良的意思。
這也超出了她對虞良的認知,她本以為他不會這麼做的。
“我的腦海被植入了特殊的記憶,很容易就會失控,只有看見月亮才能稍微平靜一些,但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之前來找你的時候,我也只清醒過幾秒鐘時間。”許辭兮說道,她想了想,“或許月光也是有效的,但大概只有看見‘懷疑’的月光能夠生效。”
她的聲音中是一如既往的冷冽,彷彿一泓冬泉。
就連現在,站在死亡之後,站在消亡之前,她也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冷靜。
在怪談世界中的幾年,她也很早就意識到:無論什麼時候都需要保持鎮定,否則只會死得更快。
許辭兮幽然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我控制不了。”
“沒事,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應該可以生產‘懷疑’的月光。”虞良想到了自己產生懷疑就會有月光降臨的體質,突然發覺這樣還挺不錯。
不過聽著許辭兮的話語,他也突然想到一件事。
當時她只有幾秒鐘是清醒的?
那麼究竟是哪幾秒?
虞良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首先可以確定那幾秒鐘一定是在拉開窗簾之後。
當時許辭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