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虞良俯下身,開啟手機的手電筒看向床底,下午的時候他已經打掃過了一遍,所以床底很乾淨。
稍加思索,他便鑽進床底,平躺在瘋丈夫曾經的位置上。
即便臥室裡正開著燈,這床底下也依舊是昏黑一片,虞良側過腦袋從床底望向外面的光亮,明明那是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光,他卻感覺有些遙遠,就如同自己正不斷墜入黑暗的深淵。
如果這個臥室裡還有其他人的話,這個視角應該只能看到他們的腳。先是一雙來回走動的腳,似乎是沒有發現“我”,但突然間便俯身探頭看向床底,緊接著便是恐怖片裡經典的鬼臉滿屏。
不過這個臥室裡不會有其他人了。
因為床上就是妻子的屍體,她的皮被完整地剝下,只露出滲出血液的鮮紅肌體。
切口工整,手法嫻熟,看得出來我似乎是個精通人體的醫生,或者是個屠夫。
不對,醫生或屠夫的收入都不會低,不會和妻子寄居於這樣一個小公寓。
難道是專門訓練過剝皮?
正常人會練習這種事情嗎?
總之,現在這張皮就躺在我的身邊,我看著她這張帶著黑色空洞的臉,忍不住打趣道,以前你不是總嫌棄自己的臉肉多顯胖麼?
現在好了,整張臉都輕飄飄的,而且你再也不用擔心回老家過年會丟臉了。
血液積聚在床上的凹陷裡,透過竹蓆的縫隙,在床板下方匯合,緩慢地滴落在我的臉上,我慌忙保護住身旁的皮囊,不讓她沾染一點血腥。
等等……
床板下木條的內側似乎有字。
眼神飄轉間,虞良注意到了什麼,於是他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仔細辨認著那些字跡。
或許是因為姿勢不對,這些字寫得很潦草,而且時大時小,虞良在心裡為它們加上標點符號,使其變得可讀。
【我被困在這裡了……】
【門……窗全都鎖死了,根本就打不開。】
【撞不開的,它們都被封死了。】
【開鎖……鑰匙?我需要鑰匙!鑰……就是釒和月!可是金屬有,月亮在天上啊,我怎麼可能拿到月亮?】
【月亮在天上啊】
【離,走,脫,逃,開】
【字那麼多,總有辦法的,不要急,不要急……】
【破……石,皮?】
【石頭,有。】
【皮……皮?】
虞良摸了摸下巴,這些字似乎是有內在邏輯的,並非亂七八糟。
瘋丈夫被“困”在了公寓裡,他想要出去,為此他找了很多辦法,很多字。
不過,“鑰匙”為什麼是需要金屬和月亮?
就僅僅因為“鑰”是“釒”和“月”組成的嗎?
“石”和“皮”組成了“破”字,然後幫助他打“破”束縛,逃離了公寓。
似乎有點牽強,但某種程度上又能夠理解,和某些精神病訪談類小說裡看到的內容有些像,那些病人的說辭並不混亂,反而自成邏輯,甚至能很輕鬆地將正常人帶進去。
只是……
人皮真的消失了,對吧?
虞良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而後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這上面的字跡是瘋丈夫留下來的話,警察應該會處理掉這張床的吧?
就算警察不管,房東總得換張床,不換床至少也要把這些莫名其妙的字給抹掉吧?
或者,字其實是房東寫的?
“有點離譜。”虞良搖搖頭,打消了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等等,還有東西。”
他注意到,在床板的夾縫之間有一張被折起來的黑紙,於是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