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萱愣愣的聽著,半垂了眸子瞧不清神色,她語聲悠然淡淡問道:“他是如何說的?”
她未曾說他是誰,可秋菊與冬梅卻是立刻便知曉了,他指的的太子殿下。
冬梅仍是處於興奮之中,當下將自己聽來的一一道來:“太子殿下那般威儀,豈能夠是那般滿口胡言的學子能受的,殿下只是在掃了他們一眼,原本那些滿口胡言的學子便嚇的一個個不敢出聲了。”
她自然是知曉他的威儀的,劉萱默默聽著冬梅那藏不住的欽佩,開口問道:“然後呢?”
“然後殿下便凝眉問道:‘身為學子皆以學識為重,所謂學識便是見章聞意,懂常人所不懂明常人所不明。但凡有識之士皆不是人云亦云之人,諸位坐在此處吃的是萱兒半贈之食,用的是萱兒免贈之物,即便是你們心中那點上達天聽之願,也是基於萱兒所建之所,諸位非但不知感恩,反而不明真相不聽事理,在你們眼中孤便是那昏庸的商紂不成?!”
冬梅是個擅模仿的,竟將李澈那威儀的口吻學了七八分像,說完她看向劉萱,興沖沖道:“小姐有所不知,那些學子聽聞了殿下的話,各個羞的恨不得從地縫鑽到一樓去,非但如此,太子殿下還拉著世子,為小姐解釋呢?”
劉萱的一雙眸子一直半垂著,掩去了眸中大半神色,她低聲問道:“他們是如何為我開脫的?”
“太子殿下與世子爺當著眾人的面證實了三件事情。”冬梅舉起一個手指來道:“第一便是小姐並非那擅媚之人,小姐去邊關乃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去邊關不回並非是與世子私奔,而是殿下允了你回鄉探親。”
說著她又舉起第二個手指來:“第二,世子與你乃是清白的,並沒有肌膚之親,一切皆是發乎情止乎禮之事。”
“第三。”冬梅舉起第三根手指道:“關於退婚一事乃是權益之計,朝中不穩太子又新娶了兩位側妃,其中吳側妃即將臨盆,太子殿下無心大婚,但又不願耽擱小姐,故而先行退婚。”
冬梅收了手笑嘻嘻道:“殿下最後還說了一句話:‘孤與世子乃是多年好友,豈會因一女子而君臣不睦,實乃笑話!此事孤只說一次,往後再讓孤聽聞此等荒謬之言,必定咎而不待!’”
她說完湊向劉萱眨了眨眼,一臉仰慕之色:“小姐,你說殿下是不是很厲害!”
劉萱茫然點了點頭並不言語,冬梅見她如此,這才察覺到她的異樣,臉上原本的興奮之色頓時退的一乾二淨,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可是不喜?”
劉萱聞言回神,太了眼眸笑了笑:“喜,怎會不喜。如此一來這般煩人的傳唱聲過不了幾日便會散去,實乃是一件值得歡喜之事。”
冬梅與秋菊聽聞她這般說,皆是笑著點頭。
劉萱來到梳妝檯前坐下,任由秋菊為自己捥發,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心中苦澀,他總是能想她所想,明她未說之言。自己今日提筆也是想求他與鄧玉前往一品香為自己開脫,雖然她最後未曾提筆,可他還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做了。
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相待?
捥好發後劉萱便打發了秋菊冬梅,自己一人去了書房看書,可這書攤開了許久卻一字未曾入眼,她一直靜靜的坐著,心中一片茫然。
離京之時他曾說過,只要她想,只要她開口,他皆會為她做到,那時的她多麼想得他一句承諾,今後身邊只有她一人相伴。
可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如他一般的身份,想要做到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她不想為難他,她也根本不敢開這樣的口。
歸根結底,是信任不夠吧。
如今一切都已明朗,她雖然敢信了,可卻不能信了。
日漸西落,晚霞透過窗戶將書房蒙上一層金色,劉萱抬眸看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