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瞧中了一款籽料,就想著等蘭亭哥哥來了,求著他給我做一枚刻章呢,”葉菱拉著她的手臂,活潑地說道。
沈長樂一聽到葉蘭亭這個名字,身子就不由一顫,她和葉蘭亭兩人,前世無緣,今生也並非是善緣。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待他冷冷淡淡,幾乎是從不回信。可偏偏她似乎逃不出這命運一般,讓她和葉菱熟悉,她又極喜歡將葉蘭亭掛在嘴邊。
就在沈長樂想著要怎麼推脫的時候,沈蘭就回來了。
只是她低著頭匆匆過來,走過她們身邊的時候,也只是低低一句:“咱們回去吧。”
說完,她也不等旁人,自己就走了。葉菱瞧著她的模樣,不由冷哼一聲,有些生氣道:“樂姐姐,我就說她這人最是傲慢無禮。咱們在這裡等著她,你瞧瞧她這什麼態度嘛。”
沈長樂拉了拉她的手臂,也有些不好意思。
等幾人到了馬車旁,葉菱知道她是不會跟自己一起去逛街了,只得失望地登上自家的馬車。而沈長樂上了車之後,就看見沈蘭眼睛緊緊地盯著車窗,身子半背對著她。不過就是這樣,沈長樂還是瞥見她通紅的眼眶。
馬車行駛之後,她想了想,還是輕聲問道:“二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沈蘭立即硬梆梆地回道,沈長樂聽完,知道她心情肯定不好,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雖然沈蘭這麼說,可是顯然她的境況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沒過幾日,大家都熟悉起來之後,誰是走人情進來的,大家都知道了。可偏偏在這些之中,沈蘭的身份最低,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小小的庶女。
連一個庶女都能到女學裡來讀書,不用想就能知道,她在家中肯定是受寵的。而女學之中,幾乎都是家中嫡女,最是受寵不過的。沒過幾天,就連葉菱都偷偷地問沈長樂,沈蘭在家中是不是極受她爹爹喜歡啊。
雖然沈長樂否認了,可是大家又不傻,自然能明白。更何況,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沈家二房是庶強嫡弱,太太不過就生了一個嫡出的姑娘,而沈蘭的母親韓姨娘可是生了兩子一女。雖然這些女學姑娘和沈慧並不認識,可是這並不妨礙她們為沈慧打抱不平。
於是在這批新生之中,沈蘭幾乎是被孤立的。沈長樂倒是時常叫她跟自己一塊,畢竟她們都是沈家的姑娘,要是沈蘭真的被眾人獨立,而她視而不見的話,只怕最後一個沒有手足之情的大帽子就該扣在她頭上了。
可偏偏沈蘭卻又不接受她的好意,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沈長樂自然也沒有辦法,只盼著這些大家相處地久些,能生出幾分同窗友誼來吧。可是若說同窗真的欺負沈蘭的,倒也不至於。可是小姑娘之間,說幾句酸溜溜地話,就能讓你恨不能讓地上鑽,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不願意搭理你呢。
沈蘭獨來獨往足有半個月,竟是才慢慢好轉了起來。她們是新生,統一進了黃字班,而同批新生裡,有個姓方的姑娘,家世雖然不是十分顯赫,可是架不住她姐姐乃是皇上的新寵。她自己倒也還算爭氣,雖然是最後幾名考進來的,可也還算是憑自己本事考入女學的。
也不知沈蘭是怎麼走通這位方婭姑娘的路子,竟是和她熟悉了起來。因為方婭平日裡為人大方疏朗,再加上她姐姐乃是皇上新寵,近日又傳出懷有身孕的訊息,所以她一下子就成了班中赤手可熱的人物。
畢竟這懷孕的宮妃和沒懷孕的宮妃,那可是天淵地別。若是能一舉得男,日後最差那也是個親王啊,就算生了個女兒,那也是公主,是一份實實在在地依靠。
所以沈蘭和方婭走近之後,在女學裡的境況倒是好了一點。
她們上了大半個月的學,原先的興奮慢慢退散,生活也變得按部就班起來。因為女學要考核制度,所以沒人敢敷衍對待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