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小桂子才興沖沖的跑過來,喘氣道:“皇上下旨了,今兒個宿在安仁殿,這會子正從兩儀殿趕過來呢!”
本都有點昏昏欲睡的柳素素聞言提起了神,急忙喚巧書打點水來,將臉上的倦意洗去,帶著丫鬟在門口候著。
兩儀殿和安仁殿的距離本就不遠,皇上走路的步子也快,柳素素站在門口不一會兒,皇上的聖駕也就來了。
宇文瑾免了眾人禮節,便帶著柳素素單獨進入內殿,看了看桌案上的筆墨,淡笑道:“讓素素等候多時,是朕的不好。”
“等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臣妾求之不得。”柳素素見皇帝臉色似乎好了不少,一直高懸著的心卻是放下了不少。
“是嗎?跟朕說實話。”宇文瑾盯著柳素素,似要看透她的心。
柳素素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動動嘴,卻是不敢講那大逆不道的話將出來,說她不耐等皇帝,那可是蔑皇上的大罪。縱然不提皇帝的身份,就是平常人家,不管是妻子還是小妾等候自己的丈夫都是理所當然的。
“皇上,臣妾……臣妾說得就是實話。”柳素素咬了牙,低聲說道,語氣中卻是帶有一絲猶疑。
“愛妃剛剛才洗了臉吧,是因為剛剛等朕等的困了嗎?”宇文瑾眯了眯眼,語氣中似有一絲絲冷意。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看著柳素素帶著面具和說話,會覺得很不舒服,是寂寞了嗎?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又有幾個真心對他的。
都改了稱呼了,柳素素心陡然一跳,微微抬眼,看著一臉冷意的皇帝,不知為何,心中居然微微疼痛起來,痛的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心疼皇上,那種寂寞與孤獨的感覺似乎將他包圍。
“皇上,臣妾知罪了,臣妾確實是等的有點不耐,等的睏乏。”柳素素趕緊下跪低聲說道,未待皇帝說話,又繼續道:“臣妾求皇上下次早點傳個旨意,告訴臣妾皇上是否會來。”
“你倒是膽子不小,還得寸進尺了。”宇文瑾淡聲說道。
柳素聞言懸到嗓子的心卻是落下了,皇上雖是這麼問,但是那股冷意卻是不見了,今兒不知為何,皇上似乎不大對勁。
“臣妾斗膽,還請皇上允了臣妾的請求。”柳素素繼續道,說實在的,不僅僅是今天,每日等候皇上就寢的旨意實在有點累,每天覺都睡不安穩。
“是斗膽了,不過朕倒是喜歡。”宇文瑾輕輕一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看了眼跪著的柳素素,緩聲道:“起來吧,地上涼,凍著可就不好了,你的請求朕允了。”
柳素素心中一喜,趕緊叩首道:“謝皇上恩典。”
扶起地上的柳素素,宇文瑾看著案桌上的筆墨道:“不知素素可會肖像畫?”
吸取了中午和剛剛的教訓,柳素素沒有謙虛,直接道:“小時候跟師父學了不少。”沒有說出口的是她前陣子似乎描了不少人物圖,只是那圖太羞人,不提也罷。
“那倒是讓朕驚喜了,不如素素能否為朕畫一幅?”宇文瑾笑問道。
給皇上畫像,倒是不錯的,柳素素也來了勁,輕聲道:“此是莫大的榮幸,臣妾求之不得。”
“那好,這便開始吧。”宇文瑾笑意綿綿的吩咐道。
聞言,柳素素輕輕點頭,讓皇上坐在案桌旁邊的小榻上,方便自己觀摩,安置好皇帝,打算回到案桌邊揮筆作畫,卻是被皇帝一把拉住了。
猶疑的看了眼皇帝,不是要作畫嗎?
“素素,這畫個肖像畫可是要不少時間,這大冷天,就讓朕乾坐著等你畫?”宇文瑾略帶笑意的問道,精明的眼中閃過一道算計。
冷天讓皇上這麼坐著卻是說不過去,若是皇上在安仁殿著了涼,到時候受罪的可是她,可不這樣又要怎麼畫,柳素素疑問的看著皇帝,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