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徐郴點頭,“遠遠跟著便好。”阿遲知道哥哥在,再不會害怕的。徐遜告別眾人,轉身出門。安驥神色淡然,不置一詞,張甜心帶有一隊親兵,功夫好的很,其實大可以放心。
一眾侍女服侍著張憇、陸芸、阿遲、安冾出了雅間,到賞心亭前坐上馬車,直奔武鄉侯盧家而去。武鄉侯府在鎮淮橋,離的最近。魏國公府在鎮淮橋也有宅子,跟武鄉侯府是鄰居,老輩子的交情了。
武鄉侯夫人披著白狐鬥蓬,帶著女兒、兒媳出來,上了馬車,“咱們到郊外僻靜無人處,再下來走走。”一年到頭的,也只有這晚能肆意一回,可不能輕輕放過去。
接著又到古家、馮家、程家接了人,眾女眷商量過後,揀定了景色美、橋多、行人又稀少的一處郊外。馬車緩緩的跟在身後,眾侍女前呼後擁著,緩步走過一座又一座的橋,興致頗濃。
侍女大都穿著白綾襖,藍緞裙,太太小姐們則是披著華貴的白狐鬥蓬,元宵節這天的服飾尚白,以宜月色。月光下穿白,便是原本生的俗氣之人,也彷彿有了些許飄逸出塵的韻味。
阿遲行走在眾人中間,風姿秀異,格外惹人注目。程希、馮姝、馮婉跟她一向要好,自是和她站在一處。安冾性子清高,不過程希、馮氏姐妹都不是做作之人,都有幾分真性情,安冾和她們倒也投契。
馮姝一直被關家裡繡嫁妝,這會子到了郊外,呼吸到新鮮空氣,心情好的無以復加,快活的轉著圈子,調侃阿遲,“趕緊的,誰跟我換換?我才不要跟阿遲站在一處,被她比的,簡直成了醜丫頭了我。”
程希、馮婉也湊熱鬧,“快快快,咱們離她遠點兒。”作勢要躲阿遲。阿遲笑著跟她們不依,“促狹丫頭,一個比一個壞。”怪不得會有走百病這風俗習慣呢,似馮姝這般可憐的待嫁姑娘,成年累月被關在家裡,若是正月十六再不出來走上這麼一走,笑上這麼一笑,沒準兒能憋出病來。
一路都是歡聲笑語,漸漸的,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散開了,或看路邊的景色,或走橋摸釘,或說說笑笑,或打打鬧鬧,放縱而又快樂。
走到一片雪松林前,武鄉侯府兩名侍女匆忙又興奮的跑過來跟眾人稟報,“有熱鬧瞧了!”正月十六晚上能看到的男人本就極少,今晚不只看到男人了,而且是有男人當街調戲少女!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前方一棵雪松樹下,一名身披銀袍的青年男子正滿臉堆笑調戲樹下的少女,那少女容顏清麗,薄面含嗔,揚聲斥道:“閣下請自重!我侍女已經回府搬救兵,過不得多時家父、家兄便會趕來,閣下請速速退卻,以免牢獄之災!”
少女身邊是位端莊的中年貴婦,氣的渾身直哆嗦,“還有沒有王法了?竟敢驅走我的同伴,攆走我的侍女,意圖輕薄我女兒!”她一輩子順順當當的,從來也沒經過這種事,快被氣昏了。
阿遲呆了呆,這不是季太太和季瑤小姑娘麼?季家可是名門望族,季太太、季瑤出門必是約齊世交好友,多帶侍女婆子,不可能會落了單的。眼前這情形,分明是朋友、侍女都被趕走了,只剩下無助的母女二人。
這銀袍男子是何方神聖,敢這麼囂張跋扈?南京城裡又沒藩王,會是什麼人大膽做惡?阿遲下意識的向身側看去,陳嵐、陳岱身姿筆挺,帶著十幾位少女親兵跟在身後。好好好,此時此刻看見她們,大為放心。
阿遲衝陳嵐招招手,陳嵐不動聲色的移動腳步,輕捷到了阿遲身邊,“你功夫如何?能不能幫上那位被欺負的小姑娘?”阿遲好聲好氣問道。陳嵐不在意的笑了笑,“用不著我動手,大小姐安生瞧著便好,自有人收拾他。”
銀袍青年身後站著十幾名武士,個個虎背熊腰,魁梧健壯。這些武士本是氣勢洶洶站著給銀袍青年助陣的,見到又來了一大撥女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