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燭光已亮了起來,偏偏便在此時,石屋的木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木門有空隙,燭光微微透出,肖撻凜運功之際尚自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早已察覺。隨著門動聲,所有人的心俱沉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遊雲驚龍(17)】………
世事總是難料,你越不想發生,偏偏便會發生。山鬼道人推開木門,環顧四周片刻,突然似一陣風般倏忽飄到了離香爐一丈之處。他的臉sè比月光更為慘淡,白得似一張紙。
他想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這裡正在比拼內力嗎?只要肖撻凜伸出指頭輕輕一點,立刻便會取去他的xìng命。想起方才被內功震斃的兩位徒弟,幻元兀自心寒,緩緩沉聲說道:“道長方外之士,敝寺照顧不周,若嫌石屋仄陋嘈鬧,請自行移步至禪房歇息,明rì好繼續遠行。老衲被邀切磋技藝,實無法脫身傍顧,萬望恕罪。”
李順見師兄竭力為自己掩飾偷挖秘道之事,心中萬分感激,卻不敢斜眼去望山鬼道人,以免被肖撻凜看出破綻。
山鬼道人卻似是不知眼前兇險,對幻元方丈單手一揖,微微笑道:“方丈客氣了,貴寺招呼極盡周全,貧道感激不盡。因見貴寺深夜有豺狼竄入,暗忖方丈乃得道高僧,定然不忍傷之驅逐,但豺狼天xìng殘忍,專懂侍機噬人,若是對其心慈,自不免反受其傷。故此貧道不自量力相助,以謝貴寺照顧之恩。”
李順心中大急,山鬼道人雖通遁地之術,論功力,較之自己尚相差甚遠,他不自量力的來相助,豈不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馬天佐被關押在何處尚未可知,他怎麼能死?山鬼啊山鬼,你也太魯莽了。
香爐仍在一寸一寸的向幻元身前移去,突聽肖撻凜冷冷說道:“真是天大的笑話,禿驢竟然和牛鼻子混到一起了。相信寺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先是一個李順,現在又出來一個不僧不道的怪胎。哼,稱什麼方外之士,依我看,不過是偷偷躲在相信寺中修煉魔道邪術罷了。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未逢敵手,相信寺尚有多少能人異士,不妨一齊叫出來打個痛快吧。”他方才見山鬼道人行走之時悄無聲息,且扮相極之怪異,穿一身天師道袍,腦袋卻光溜溜似個和尚,心中不免有些吃驚,看不出對方路數。待聽完山鬼道人說話,見他語中略帶喘息,似是功力方經大耗,心中頓覺釋然。
李順悶哼一聲,亦是冷冷說道:“與馬蓋龍相比,閣下覺得如何?”之前一直猜不透黑衣人身份,此刻卻隱隱尋出了一些苗頭,十年前的一幕驀然映上心頭。
此言一出,眾皆愕然,馬蓋龍十年前已被中原各派聯手擊斃,因何李順此時突然提起他?肖撻凜亦是一愣,佯裝不知地問道:“馬蓋龍是誰?”
山鬼道人向香爐移了一步,雙目緊緊盯住肖撻凜笑道:“知李順而不知馬蓋龍者,焉敢稱縱橫江湖數十載?閣下若非善忘,便是白痴之類。”
“老夫已退隱江湖十數載,焉知有甚麼馬蓋龍?若他尚在人間,老夫當然要找他一較高下。”被山鬼道人目光緊shè,肖撻凜言辭略帶閃爍。
李順冷哼一聲,說道:“閣下既然已退隱江湖,卻又如何與那李順結下仇怨,尋晦氣尋到老衲頭上來了?”
“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李順不除,天下不寧。”話音方了,只聽肖撻凜“嗨”的暴喝一聲,身上衣服突然鼓起,倏忽卻又退回,緊貼於身。“唰唰”之聲響起,香爐竟被他推得向前移動了一尺有餘。
幻元腳步後滑,雙臂更是外彎,便似是環抱著一株樹幹。頭上霧氣更濃,騰騰昇起,朦朧著那一彎殘月。只要肖撻凜再一發力,那香爐必定撲入他懷中。
李順心中大急,知道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