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索臣輕嘆一聲,說道:“皇上亦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東京作為都城,四周地勢坦蕩,無險可據,若契丹大軍壓境,便成籠中之鳥,退無可退。諸大臣之中,只有同平章事寇準力排眾議,反對遷都,主張與契丹決一雌雄。”
頓了頓,藤索臣突然壓低聲音說道:“聽聞本月十五南京統軍使肖撻凜已率先鋒軍南進,分兵攻威虜軍、順安軍、北平寨、保州,如今與契丹皇帝及主母會合,準備一舉奪下定州。宋軍措手不及,驚懼於契丹人的騎shè衝擊,告急公文似雪片般飛回京城,請求支援,卻均被寇丞相壓下,隱而不發。”
馬天佑吃了一驚,說道:“寇丞相乃剛直不阿之士,既然主張與契丹決一雌雄,為何卻在緊急關頭延誤軍情?”
藤索臣低聲說道:“寇丞相對契丹出兵之事瞭如指掌,早已暗中作好禦敵安排,他隱瞞軍情不報,只是怕引起皇上恐慌,又要想那遷都之事。寇丞相一片苦心,滿朝大臣皆知,唯獨瞞住了皇上一人。此乃軍機大事,希望各位不要洩露出去。”
谷如空笑道:“這個當然。寇丞相一片苦心,乃是為了大宋江山著想,令人欽佩,但他這種做法,真算得上是膽大包天了。”
藤索臣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說道:“契丹出動數十萬大軍,本不足懼,但南京統軍使肖撻凜驍勇善戰,宋朝將士莫不聞風喪膽,如今谷前輩重出江湖,正是其剋星,若皇上得知,便不用再抱遷都念頭了。”
馬天佑微笑點頭,說道:“谷叔叔當年獨闖敵營,百萬軍中來去自如,那是何其威風,只要他在陣前一站,契丹將士必會不戰自敗。”
藤索臣怪笑數聲,突然神秘地說道:“谷前輩武功天下無雙,有他出戰,勝券穩cāo。除此之外,黃河幫亦準備好了一種秘密武器,專門用來對付契丹將士。”
馬天佑好奇心起,問道:“什麼武器?藤堂主能否見告?”
藤索臣略一沉吟,說道:“玄王之毒。我們將其塗在箭上,無論shè在身體任何部位,中箭者必死無疑。”
馬天佑心中一沉,忖道:“他們捉走玄王,果然是為了提取毒液,待打完契丹,這種毒箭豈不成了對付應天教的利器?”想起鬼山老人雪長陵臨終重託,便裝作淡淡說道:“玄王之毒,天下至毒,無藥可解,只是肖撻凜百毒不侵,當rì劍閣之上赤手空拳擒獲玄王,又兼是刀槍不入之軀,這種毒箭對他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黃河幫既然自玄王身上提出毒液,莫非已把它殺了?”
藤索臣似乎感覺說話太多,藉著微微酒意,含糊地說道:“正是,正是,是以這場戰爭非谷前輩出馬不可。時候不早,藤某打擾多時,亦該告辭了。”言畢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向眾人拱手道別。
眾人喝至黃昏,仍不見馬天佐回來,馬天佑心中開始焦急,說道:“天佐在東京人生地不熟,出去一整rì不見回來,莫非迷了路?”
谷如空搖了搖頭,說道:“佐兒天xìng聰睿,心思縝密,孤身自南京到成都亦不會迷路,小小一個東京,焉能難得了他?”
馬天佑聞言更是擔憂,嘆了口氣,說道:“迷路倒是無妨,只怕他又闖出禍來,畢竟這裡是天子腳下。”
正如浣兒所說,馬天佐當然是無心遊玩,他出去只不過是為了打探張員外家宅所在,以便rì後躲在暗處偷看上官芝蘭。
因張員外已在成都被長白兩仙叟殺死,他的膽子便壯了起來,假稱自己是張員外的朋友,因路過東京,順便前去探望他。又因張員外生前乃本地有名商人,他便專門找一些商販詢問。但事情卻出乎意料,那些商販不是含糊其辭,便是搖頭說不認識。馬天佐看著那些商販眼中驚恐及怪異的目光,疑心大起,忖道:“莫非他們看出我的身份?又或是張員外生前在京城橫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