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救人,並非一件易事。尤其上官芝蘭最後說的那句話,更是令他擔心,意思便是,若他遭遇不幸,她亦會於這個世上消失。
街上人跡稀少,因吳俊輝身上佩劍,不停有官兵盤查。幸好兩人均有黃河幫令牌,即便宵禁,亦可通行無阻。走了不久,相府便遙遙在望。
高大的相府,似巨型螢火蟲般在城內閃閃發光,大門兩邊,站立著數十個侍衛,一個個持槍佩刀,火眼金睛,戒備如此森嚴,連砂子亦難以吹得入府中。馬天佐與吳俊輝自然不會硬闖,繞過一條街道,躍入了相府後院。
府中侍衛委實太多,每隔十步,便有三五人站立。兩人在屋頂上掠行,漸漸皺起了眉頭,偌大一座相府,到哪裡去找張月桐?
正自彷徨,忽見下面腳步聲密集,十數侍衛簇擁著一裘衣男子快步走了過去。吳俊輝輕扯馬天佐衣袖,低聲道:“此人便是王桂生。”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只要將他制服,便可以找出關押張月桐的地方了。兩人相視一眼,各自會意,在屋頂上跟隨而去。
在一間燈火通明的廳堂門外,亦有十數侍衛守護,見王桂生快步而來,急忙躬身行禮。王桂生只是微微抬手,亦不說話,推門進入了大廳。
天上沒有月亮,吳俊輝輕輕將瓦片移開寸許,順著燈光向廳內望去,只見一年紀四旬開外、身穿紫sè官服的中年男子,正一臉肅然與王桂生對話。心中暗吃一驚,低聲對馬天佐說道:“那穿紫衣者,便是當朝副丞相王欽若,我們不要在此動手,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兩人伏身屋頂,將耳朵貼在瓦上,只聽王欽若略帶擔憂說道:“你將張家錢財騙光,又毒死張綿,此事已被上官芝蘭母女得知,黃河幫的幫主展仝與堂主薛忠來糾纏了半天,想要老夫交出張月桐,為怕引起那些武林人士公憤,我已決定明rì將張月桐交由大理寺審理。皇上今次似乎對那些武林人士極為器重,允許武林盟主在城中暢行無阻,甚至可以進入宮廷朝見。以後行事,千萬小心,若上官芝蘭到來,好言勸說便是,莫要與她為難。”
王桂生嘿嘿笑道:“義父此話差矣,張月桐之事,皇上明顯偏袒我父子,實行宵禁,亦是為了防止那些武林人士再生事端。黃河幫在京城雖然勢力甚大,但若非義父提攜,展仝豈有今rì輝煌?張月桐xìng情魯莽,闖入相府鬧事,罪有應得,上官芝蘭只不過一柔弱女流,來了更好,趁她風韻猶存,孩兒正好讓她嚐嚐快活的滋味,免得受守寡之苦。”
馬天佐見他侮辱上官芝蘭,氣得鋼牙咬碎,忖道:“若不殺你,誓不為人。”吳俊輝見他如此好sè,卻是暗暗替張月桐擔心,只怕她已遭毒手。
王欽若眉頭緊皺,輕嘆一聲,說道:“話雖如此,但數千武林人士雲集京城,其勢力不容忽視。聽說應天教護法谷如空死而復生,並且練成天遁劍法,百步之內取人頭顱易如反掌,這次帶著馬蓋龍的兩個兒子,準備與肖將軍率領的三十萬大軍決一雌雄,若他們取勝,rì後我們更要小心了。”
王桂生眼中閃過一抹寒意,旋即又不解地說道:“肖將軍好生奇怪,當年千方百計要將應天教斬草除根,但不久前卻又託義父向皇上說情,將囚禁於成都大牢的馬天佐釋放,此舉究竟意yù為何?”
馬天佐見他們提及自己,心中大奇,忖道:“他們所說的肖將軍,必定是我師兄肖撻凜,但各自為主,因何王欽若會給他這麼大的人情?”
只見王欽若搖頭苦笑,說道:“此事著實令人費解,當年肖將軍劫走李順,嫁禍於馬蓋龍,其目的便是為了對付應天教。如今馬蓋龍已死,肖將軍卻要將囚禁於成都大牢的馬天佐救出,莫非是想追查當年那本鑌鐵神功的下落,又或是想親手將馬天佐殺死?但不管如何,如今兩國交兵,契丹來勢洶洶,大宋則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