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只知當時月明(7)】………
那些劍衣盟盟眾及吐蕃武士本待逃走,見奴悉諾羅神sè傲然,雙目血光流動,似血魔一般,即時鎮定下來,各執兵器嚴陣以待。其實他們亦對灰衣人充滿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只有鄧三泰對此漠不關心,戀戀不捨的看了幾眼山洞那旁的葉明秀,暗自思忖脫身之計。
灰衣人一手扶住長鬚,眼中jīng光暴現,夾雜難以言狀的興奮之sè,對著滿山蒼松翠柏一聲長嘯,然後朗聲說道:“誓言已破,老夫可以重出江湖,亦無須再隱藏姓名,老夫便是——”故意頓了一頓,目光環掃,拖長語調說道:“谷——如——空。”
“空”字出口,似晴天霹靂,震得奴悉諾羅耳膜嗡嗡作響,險些連短杖亦拿捏不住。雲遙全身一震,哭聲頓止,茫然抬頭望了一眼灰衣人,又伏倒在杜姑娘身上,嗚嗚痛哭,哭聲比之前更為悲慼。
呆了半晌,奴悉諾羅強行抑住心中慌亂,呵呵笑道:“閣下莫非是當年武功天下第一,孤身闖敵營,百萬軍中來去自如,連契丹第一名將肖撻凜亦阻擋不住的應天教護法谷如空?”
谷如空見眾人呆若木雞,不由現出得意神sè,哼了一聲說道:“肖撻凜算什麼,練了這麼多年鑌鐵神功,依然是不堪一擊。武功天下第一倒不敢當,在我大哥面前,我只能算是天下第二。”當年谷如空與商玲瓏聯手,號稱“雙劍合璧,天下無敵”,但單論武功之最高者,世人卻是首推應天教教主馬蓋龍,對此谷如空亦從不否認。
那些劍衣盟盟眾見奴悉諾羅將谷如空吹捧得如此厲害,頓時心生怯意,手腳俱軟,有人跟著吹捧:“原來是應天教護法,難怪武功出神入化,當今世上無人可比。”有人言不由衷的說道:“今生能夠一睹谷大俠真容,何其幸運,雖死無憾矣。”剎時之間,每個人都掩飾住內心的恐懼,強行擠出興奮神sè。
谷如空聽著眾人說話,似乎甚為滿意,輕輕點頭。過得片刻,又臉sè大變,殺機陡現,指著奴悉諾羅厲聲說道:“是你把馬天佑打成重傷嗎?”
奴悉諾羅被他一指,冷汗即時自額上滲出,晶瑩透亮,似血珠一般,杖頭輕輕點地,強笑道:“非也,在下此番前來,是找杜姑娘晦氣,卻在路上不期遇見馬教主被人伏擊,昏迷不醒,之前與他曾有數面之緣,覺得這種英雄人物不該暴屍荒野,便代其再三求情。那些伏擊之人見馬教主身受重傷,料想必定難治,又經不住在下再三請求,只好答應讓人把昏迷不醒的馬教主帶走。若是不信,可以問那邊那位姑娘。”言畢一指葉明秀。他已看出,谷如空對杜姑娘及太叔包生之死漠不關心,只要能夠證明自己曾經救過馬天佑,谷如空可能會手下留情。
葉明秀仍是不敢離開洞口,指著奴悉諾羅嘶聲說道:“前輩不要聽信他的話,他們本是一夥,放走馬教主,只不過是為了引出我師父。”
谷如空哦了一聲,說道:“你師父是誰?”葉明秀一指倒在太叔包生懷中的杜姑娘,說道:“便是杜姑娘杜前輩,她為了讓遙兒姑娘衝出重圍去請前輩,卻死在這些人手上。”眼淚滾滾而下,泣不成聲。其實最內疚的便是她,所有的一切,均是因她而起。
谷如空奇道:“杜姑娘已經死了,你站在那邊幹什麼?”
葉明秀悲聲道:“師父慘遭毒手,徒兒心如刀割,恨不得追隨而去。但她老人家之前再三吩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均不可離開洞口,以防有人闖入洞內傷害馬教主。”
谷如空說道:“很好,不枉你師父栽培。如今有老夫在,絕對沒人敢闖入山洞半步,趁你師父元神未散,快去向她道個別吧。”
葉明秀手執長鞭,快步掠至雲遙身後,見杜姑娘臉sè蒼白,眉宇之間卻隱約盪漾一片柔情,並無痛苦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