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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尖尚未沾地,身後狂風大作,雷聲轟鳴,肖觀音奴奮力挑起另一輛戰車,以雷霆萬鈞之勢,翻滾著向他急撞而來。其時馬天佑雙手各摟一人,身形急墜,無法提氣躍起,又不敢以谷如空夫婦身體去擋,耳邊聽得急勁風聲,暗叫不妙。
在這千鈞一髮,平戰自斜刺掠來,雙掌齊推,宛若游龍,蓬一聲將馬天佑擊出丈餘,自己卻來不及閃避,被戰車撞得斜飛十餘丈,口吐鮮血而亡。
韓星眼睜睜看著平戰倒地身亡,不由悲從中來,方拔出腰間佩刀,yù與肖觀音奴決一死戰,眼前紅光狂閃,狂刀策馬而來,亂髮飛舞,雙目碧光熒熒,嗜月刀疾卷,將他連人帶刀捲上半空,全身骨骼盡碎,尚未落地便已一命嗚呼。
兩位朝夕相處的長老,含辛茹苦將馬天佑撫養chéng rén,可憐大仇未報,眨眼之間,便雙雙命喪沙場,怎不令人痛惜?馬天佑放下谷如空夫婦,悲吼一聲,目中鮮血流出,身形掠起,似瘋漢般向狂刀撲去。
只聽鐺的一聲,狂刀舉刀相迎,直震得虎口發麻,亂髮受劍氣侵襲,竟然被削斷數縷,隨風飛舞。正自驚駭,胯下戰馬承受不住馬天佑揮劍劈下的千斤之力,怪嘶一聲,跪倒在地,將他拋了出去。
馬天佑盡力而擊,亦覺虎口流血,見狂刀摔倒在地,方待以劍去刺,耳邊聽得浣兒驚呼聲音,急忙轉身趕去相助。
原來浣兒見戰車飛來,嚇得臉sè煞白,慌亂中張開雙臂,將凌空飄落的若塵接住放於地上,身形前掠,拔出背上利劍,向急馳而來的肖觀音奴刺去。
之前見馬天佑神sè悲痛yù絕,已知爹孃凶多吉少,是以出手絕不留情,快如閃電,招招奪命。但她哪裡敵得過身經百戰的契丹大將,不及三個回合,手中利劍已被震飛,若非馬天佑飛身掠至,她已被肖觀音奴雪亮的長戟刺出個大窟窿,成為沙場上最美麗的亡魂。
狂刀翻滾爬起,狼狽不甚,心中餘驚猶存,忖道:“難怪赤朮子吩咐一定要將馬天佑斬殺,否則後患無窮,如今看來,果然不虛,他的武功,確實已臻一流境界。”抬頭看時,見西域諸國高手及契丹數十名騎將疾馳而來,捲起漫天灰塵,心中又高興起來,一抖手中嗜月刀,暴喝道:“馬天佑,你死期到了。”
肖觀音奴身經百戰,戟沉力猛,號稱契丹第二猛將,武功雖不如肖撻凜,卻亦非等閒之輩,加上狂刀及西域諸國高手,馬天佑縱使三頭六臂,恐怕亦是插翼難飛,況且他還要保護手無寸鐵的浣兒,如何抵擋得住?
澶州城內,中原群雄雖已蜂擁而出,聲勢震天,但離馬天佑足有兩裡之遙,鞭長莫及,怎比得上契丹這邊有備而發?
在肖觀音奴及狂刀夾攻之下,馬天佑若想脫身,亦非難事,但要照顧手無寸鐵的浣兒,又不想拋下谷如空夫婦及兩位長老屍身,唯有拼命死戰。眼見西域諸國高手及契丹騎將飛馳而來,正自焦急,耳邊聽得破空之聲,一支長箭自澶州城頭似流星般飛來,沒入一名契丹騎將身體之內。
箭的勁道委實厲害,自那名契丹騎將心口穿過,餘勢不減,又shè中後面另一名騎將馬頸,慘叫聲中,人與馬同時喪命。馬天佑心中一喜,忖道:“三弟的箭術越發厲害了,相距如此之遙,居然仍可穿透厚重鎧甲,一箭雙鵰。”
心念未了,破空之聲大作,長箭似流星雨般自澶州城頭飛來,竟是連環而發。契丹將士已然變sè,紛紛勒住馬頭,奮力撥開凌厲無比的長箭,大聲叫道:“宋朝發shè床子弩,箭上喂有劇毒,見血封喉,大家務必小心。
這次他們說得沒錯,自城上飛來的長箭,果真是由床子弩發shè。饒是武尚文天生神力,箭術高超,可以在兩裡之外穿透厚甲,但要做到似床子弩般一弩多箭,諸弩齊發,箭如雨下,卻是萬萬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