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恐後的湊上來告狀。
這小子皮癢了是吧?敢餓我兒子?
“藥給我。”池月接過藥碗就進了門。
燕不離一身月白緞面敞領中衣,披散著一頭烏黑長髮,鬆鬆懶懶的歪在榻上看《道德經》。託聖人的福,他現在已經不會掃兩眼就犯困了,起碼堅持個六七頁才會眼皮打架……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
老李說的啥意思?燕不離託著腮琢磨。
媽的這盜版書就是垃圾,掉墨不說還連個註釋都沒有……他耐著性子又仔細瞄了一遍,發現左下角有一行細若蚊足的批註,應該是江莫愁所留:“天者無情,故而長久;地者無生,故而長生。人非草木,吾非聖賢,不求天長地久無窮盡,但求了了一生無怨尤。”
燕不離忽然記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道非恆道,名非恆名。滄海枯來桑田澇,天可荒來地可老。
人間易改,人心易變,人情易冷,誰能和誰天長地久?
若此世了了,獨行至江湖的涯涘,人世的盡頭,誰又敢說不生怨尤?
耳畔仍然縈繞著那個女人死時的笑聲。決絕而又淒涼。
江莫愁,你真的無怨無尤嗎?
“你這是胎教呢?”池月解下披風,走近前來。
“嗯,你兒子肯定缺德,我得給他補補。”燕不離收起書,一瞅見他手裡的藥碗,小臉頓時苦得皺了起來,“宗主,那個,我覺得我已經好了……”
池月鼻子裡冷哼一聲:“好沒好聽大夫的,趕緊喝了,別讓本宗灌你。”
“不要……太苦。”
“你是不是男人?!吃個藥這麼費勁……”
燕不離賤兮兮一笑,翹著蘭花指勾起髮尾,衝他拋了個媚眼:“人家哪裡像男人?”
池月手一抖,差點把藥灑了。他深吸口氣,穩了穩情緒道:“良藥苦口,你就當為了孩子。”
“良藥就非得苦口嗎?我也不是針對這個藥,我是說樂千秋開的方子都是垃圾。苦得我舌頭都麻了,飯都吃不下去……”
“哪兒有那麼苦?你怎麼比女人還嬌氣?”
“不信你自己嚐嚐。”
池月端起碗喝了一口,忍不住噴了出來:“是……有點苦。”
“呵呵。”
“咳,你乖乖喝了,喝完給你糖吃。”
“少拿老子當三歲小孩哄!”燕不離翻了個白眼,特有出息的要求道,“我要吃烤銀魚。”
“不行,大夫說你最近不能吃魚肉。”
“那我就不喝藥。”
他媽的,就知道跟這貨來軟的是白費力氣!池月猛地含了一大口藥,抬手掐住某人的下頜,嘴對嘴的灌了進去。
燕不離大驚失色。可他被對方含著唇,喉嚨中全是苦澀的藥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伸出右手使勁兒的推拒,卻只換來池月在他口腔裡一通攻城略地。
這個混蛋!如果不是被扼住了牙關,他一定把那根可惡的舌頭咬掉!
好不容易灌完一口,得了喘息的空檔,燕不離趕忙道:“我、我自己喝,你別唔、唔……”對方根本沒給他說完的機會,一口剛灌完,下一口又來了。
“放開老子你個王唔……”
“我操你唔……”
“尼瑪唔……”
……
池月灌完藥,又意猶未盡的在那隻溼潤的唇上啃噬了會兒,總算放過了對方。
“咳咳咳……”燕不離被嗆得眼淚花花,捂著胸口咳道,“媽的,池月你這是佔老子便宜!”
“你有個屁的便宜!本宗佔也是佔江莫愁的便宜。”某人挑眉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