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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法在一起了嗎?那些親情什麼的,都只是愛情的附屬品嗎?為什麼愛不在了,就連親情也跟著消失了?

母親那邊安靜了許久,久到靳則思以為她不會再回答了,靳則思想說算了,接著那邊就說話了。

母親說:“你真那麼想見他?”

靳則思一怔。

想見他嗎?

她不知道,心底裡不可抑制地湧上一股茫然。

對於父親這個概念,她其實是很模糊的。

父親離開家的時候她才七歲,此後一別,就將近二十年再沒有他的任何訊息,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在世上。但是在她所剩不多的關於父親的記憶裡,那是一個很愛笑很優雅的男人,對身邊的人都很溫和,唯獨對母親,總是有些冷淡,甚至在兩人吵起來的時候,會衝動得摔身邊的東西。

靳則思額角上隱約可見的一處很小很淡的傷疤,就是因為父親離開的前一天晚上,父親和母親爭吵時被摔破的花瓶碎片傷到留下的。當時年幼的靳則思被兩人激烈的爭吵聲驚醒,穿著薄薄的睡衣從房間裡出來,沒有驚惶,沒有恐懼,只是很淡然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

這種場面,她真的見得太多了,慢慢地也習慣了。

她平靜地看著,聽到母親叫父親滾出去,叫他從此以後不用再出現,她們母女的死活,與他無關。

再然後靳則思眼前一晃,額上一疼。

那一刻靳則思不知為什麼竟然一反常態心慌了。

她捂著額頭,血流下來,糊到了她的眼睛,混著眼淚,模糊一片。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比額頭上的傷口還頭疼,疼得她覺得自己快要瞎掉了。

她模糊的視線裡,父親站在她跟前,深深注視著她,眼裡帶著焦慮和關切。他似乎是想說話,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她看到他轉眸惡狠狠地瞪了母親一眼,然後在客廳裡的一片狼藉中走向儲物櫃,手忙腳亂地翻出一個醫藥箱,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一塊創可貼,又重新走到靳則思跟前,袖子在她額上擦了擦,很輕柔地給她吹了一下,想給她貼上傷口。

在那一瞬間母親忽然衝到過來一把奪過父親手上的創可貼,扔在地上,尖叫著:“你少假惺惺的,她是我女兒,不需要你管!”

靳則思嚇得退後了幾步,嗚嗚地低聲哭了出來。父親見狀,剛壓制住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靳悅,你簡直不可理喻!”

然後又是一陣爭吵,混亂中靳則思被父親抱回房,草草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叮囑她乖乖睡覺,讓她聽話,然後關上門出去了。靳則思在他拉開門的瞬間小聲叫著“爸爸”,父親頓在那裡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是沒有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父親似乎是在嘆息。

他看著小小的靳則思,說:“小云,不要怪爸爸。”

門“啪嗒”一聲被合上,靳則思看著縫隙裡的那道身影,看著他消失不見。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父親。

她想,父親對她,至少還是有點關心的。只是這種關心,抵不上他對母親的厭惡,抵不上他對這段婚姻的厭倦,最後也改變不了他們分開的事實。

父親沒有跟母親爭奪她的撫養權,也從那日以後,再沒有出現在她們母女面前。

三個多月後,靳則思改了原來的名字,跟了母親的姓。

靳則思想,想不想見到他,能不能見到他,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她已經過了最需要父愛的年紀,現在,父親的存在與否,對她而言,不會有任何不同。她想要的,只是一個答案,而已。

所以她又重新開始在膝蓋上,輕輕地扣著。

“不,不是。”

“思思,你……恨他嗎?”

恨他?為什麼要恨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