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舉在梁州購置了一架馬車,與無有為出行已經半月有餘,他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 回去帶著棠萱速度必定放緩,馬車可借他之勢趕路。 回到青州已是黑夜,下車後將屍骨抱起,沒有理會棠萱。 棠萱好奇的打量著晚秋亭。 她不知怎麼形容此處,總感覺有些道不明的蕭瑟之感。 馬兒響起打鼻聲。 晚秋亭這才傳出腳步。 顧長盈拿著斬妖刀,素衣走出,並未著官袍,黎歌等人緊隨其後,顯然儘管深夜,晚秋亭的諸位警惕性依舊很高。 “安大人,你回來了…”黎歌驚呼一聲,眼底放光。 顧長盈則看向棠萱,好奇道;“棠萱…不是讓你們安撫好各州同僚家屬,就在家鄉謀生嗎?你怎麼來青州了?” 棠萱聞言興奮的從馬車上跳下 “顧總旗…是安總旗收下我,以後聽從調令,莫敢不從,斬妖司,一定能延續…” 顧長盈聞言一愣,展露笑容;“斬妖司同僚,自是要互相照應,快請…”說罷讓出身位。 安靖舉沒有管幾人,掃了眼裴靜思,似是看出了裴靜思眼底的使色,要說這晚秋亭,最瞭解自己的,恐怕還是裴靜思,他的仇家,因為兩人心靈建立在放下仇怨上,反而會對對方多一分敏銳,這是與別人建立的關係所不具備的。 他從裴靜思眼中,便讀懂了,發生了什麼。 對黎歌點點頭,抱著二叔屍骨前往涼亭。 掃了眼涼亭後院未曾熄滅燭火的房舍,便知曉慕紫芊回來了,那麼五皇子應該也在。 慕曦秀,一定回來過…不然慕紫芊不會搬回來住。 “撲通…” 身體沉入潭底。 潭底有什麼…晚秋亭的眾人都知曉,都在涼亭處等著安靖舉出來… 晚秋亭後院小屋,衛林封與五皇子亦是從屋舍內走出,好奇的看向瀑布… 棠萱趕忙與五皇子見禮,被李宏孝揮揮手打斷,只見他看到慕紫芊從屋舍內披著襟披走出,趕忙迎上去扶住,顯然兩人已經走在了一起。 “他回來了?”慕紫芊美眸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搖搖頭表示不知。 黎歌在瀑布下招手;“安大人回來了…在潭底…安頓長輩。” 過了一會兒,安靖舉溼漉漉的從水中冒頭,一步步走出深潭。 看向黎歌,似是一下便看到了黎歌的勢,道;“不錯…這幾日,跟我學。” 說罷對棠萱道;“你雖是小旗,但黎歌跟著我許久,你與黎歌搭檔,一切都要聽他的,他比你強…” 棠萱看了看黎歌道;“放心吧,安總旗,在帝都我見識過黎歌出手,服他。” 安靖舉擺擺手,走向涼亭;“都過來,你們與我比較近,有些事交代你們…” 眾人聽聞均點頭跟上,沉默間似乎感覺安靖舉有些不一樣了,或者說,整個人更有溫度了些。 “裴靜思,你我之間,雖你已經不打算報仇,但我知道,你還有心結,不可能放下,我欠你一條命,你現在在我身邊,一些事我便要跟你說清楚,我安家長輩與天人魔主一定存在某種糾葛,所以只要你在我安家待一日,便要守安家的規矩,這是為大家的安全著想。” 裴靜思額首表示明白;“放心好了,我們之間的事是我們之間的,我不會與天人魔主有什麼交集,更不會利用些什麼,讓身邊的人陷入危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許會對你見死不救,但絕不會傷害他們。” 說著看了看眾人,示意安靖舉。 安靖舉溼漉漉的面龐透出笑容;“我信你,這是必要的提醒,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裴靜思翻了個白眼;“陶伯去世,我現在是伙伕…今夜把朝廷給你的俸祿給我送來…我不要工錢,但沒有倒貼的習慣。”說罷轉身離開涼亭。 安靖舉將目光投向李宏孝;“五皇子…” “安兄叫我宏孝便是…何必生分。” “你是皇親,我父親是兵者,我亦是兵者…這天下,無論皇帝是你們李家宗室的誰,我安家都不會再淌這渾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安兄覺得我是當皇帝的料嗎?我在晚秋亭,只想做自己…” 說著李宏孝正色道;“我只想與紫芊成親,皇子不當亦可…” 說罷將目光投射慕紫芊,眼神炙熱。 安靖舉失笑的搖搖頭;“你這一脈就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