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一眨眼,一個發育週期都不到。
僅僅九十年,祂便已經將腐夢逼迫到了這種程度——甚至為了活命,不惜捨棄了鏡界的威權,狼狽出逃,身受重創,乃至現在,被依舊不曾飽足的孩子追上……敲骨吸髓。
“孩子長大了,到了叛逆期,不是很正常麼?”
在從槐詩口中聽聞了始末之後,別西卜的反應倒是頗為淡定,好像原本就應該這樣才對,平靜的厲害。
“在地獄裡可沒有現境的壽命限制,對於統治者這樣的存在而言,已經近乎與永生了……子嗣對祂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你覺得,腐夢為何如此渴求子嗣呢?”
深淵裡可沒有母愛這種說法,或許真的是有愛存在的,但深淵之愛卻和人類之愛截然不同。
而腐夢女王在諸多統治者之中也並非是以仁愛出名,倒不如說完全相反,是出了名喜歡玩弄獵物的毒婦。
這樣的存在,真的有母愛這種東西麼?
槐詩用腳後跟思考都能得出答案。
聯想到烏鴉對腐夢的評價之後,內心一個隱約的猜測已經呼之欲出。
恐怕腐夢生這個孩子的目的也未必單純吧?
作為烏鴉口中群裡最丟人的傻逼,所有統治者中最菜的存在……腐夢女王這麼做的原因簡直太簡單了。
受限於自身的極限。
想要誕下更勝於自己的子嗣,然後……
不論是吞吃也好,使用儀式融合也罷,甚至是獻祭、拿去做交易都不會有任何的手軟和猶豫。
可惜,機關算盡,卻沒有預料到‘存世餘孽’的成長力竟然會如此的誇張。
以及,最重要的那一點——祂的孩子打算的和祂一樣。
於是理所當然的迎來了慘烈的翻船事故。
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都苟過來的腐夢女王被自己的血裔和子嗣逼迫到了這種境地。簡直就好像苦熬一輩子臨老退休還要賣房賣血出去打工給不肖兒孫償還賭債一樣的可憐可悲。
如今迎來這樣的結局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槐詩更好奇的是,在這個過程中黃金黎明又起了什麼樣的角色?
反正不管怎麼樣,那群壞逼都不是來做好事的。
但這又跟他淮海路小佩奇有什麼關係呢?
都已經涉及了存世餘孽了,像他這種只能在夢裡重拳出擊的貨色怕不是剛睜開眼睛就被打回原形,然後隨便什麼東西過來踩一腳就涼個徹底。
還是找個地方歇著吧。
“不用擔心,天文會還沒菜到要靠你翻盤的程度呢。”
別西卜蹲在他的狗腿上安慰:“接下來恐怕也沒你什麼事兒了——恐怕本來就是送你進來當個保險,如果這一次要幹腐夢的話,你還能混點輸出。現在就老老實實的看熱鬧,等待救援吧。”
“我還打算整個活兒呢,怎麼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的!”
槐詩不快地嘖了一聲,其實心裡也鬆了口氣。
黃金黎明那群深淵死宅的套路太深了,老實說真讓他上,他可能還會有點心虛。這回用不到他了,他自然樂得划水摸魚。
當天文會的工具人就這點好,既然組織安排了,那一定就會安排到底,起碼安全性還是會有所保障的。
況且他已經撈到了《蠅王》,這一趟不虧。
接下來只要安安心心地待在這裡,看別西卜的小電視放映就能坐等大佬們把剩下的事情收拾完畢。
還能再在履歷上水上一筆。
面子裡子都有了。
血賺。
“你看,要開始了。”
鋼鐵之書的投影前方,別西卜忽然發出聲音。
就在存世餘孽,那一棵倒懸巨樹自鏡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