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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部分

這幻象卻又並非是陣法所致,而是來自於入陣之人的心魔。

每個入陣者進入這個陣法之後,看到的幻象都不一樣,卻又都跟自己的一生經歷息息相關。

陣法就擺在那裡,本不會隨著入陣者的實力越強而變化,可由於五璣陣的折射全由破陣者自身的經歷組成,想要破陣,勢必要先打敗自己,或者足夠的清心平念,方才不會為五璣陣所困。是以,從這個角度而言,五璣陣卻是遇強則強的。

許半生將陰陽正反五璣這三個陣法環環相套,便形成了一個極為矛盾的陣法。五璣陣雖然強大,可若是闖陣之人心如止水,這陣便不攻自破。可人活一世,誰又能沒有些遺憾以及畏懼?但凡心之所惑,必會由五璣陣反饋自身,若是闖陣者如同一張白紙,反倒是更容易從五璣陣中走出。這也就意味著心思單純的孩子,進入五璣陣便如履平地,根本不會受到任何陣法的侵害,相反閱歷越多,一生所遇坎坷越多,這陣法的反饋也便更強。

若以為足夠的清心平念便可走出這陰陽正反五璣陣,那就大錯特錯了。

單單一個五璣陣,可以憑藉足夠的單純破陣,可外邊的兩套陣法,卻是需要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破除的。

一個足夠單純,一生沒有絲毫恐懼之心的人,可以輕鬆的不被五璣陣的幻象迷惑,但是,卻也會輕易的被外邊的兩個法陣所絞殺。而若是實力足夠強大,外邊那兩個法陣不足為慮,這五璣陣便成為重中之重。

如孟暨南,對他而言,最困難的便是那五璣陣。

他現年五十餘歲,來自於下神州。在九州世界之中,下神州是所有大陸之中生存環境最為惡劣的,哪怕是修行家族,境況也並不太理想。是以在下神州也可算的上是天才的孟暨南,十四歲甫登先天,來到中神州之前,過的日子卻也並不順意。

雖不至於吃糠咽菜,可也好不到哪裡去,像是許半生在許家的日子,他是一天都過不得的。

十四年來,孟暨南只有一個心思,那便是邁入先天,離開下神州,可這十四年的經歷,也讓他著實受夠了窮困之苦。

這便成為他的第一個心魔。

當初孟暨南剛剛來到太一派的時候,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修煉,而是要吃飽穿暖。穿暖自然無虞,吃飽這個願望讓他在太一派外門落下了一個吃貨的名頭,他每頓飯吃的量,幾乎都是同年進入太一派的弟子的三四倍,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一種吃不夠的感覺,生怕眼前一切都是虛幻的,哪一天突然夢醒了又被打回原形。

他一進入陰陽正反五璣陣,所看到的第一個幻境,竟然就是他從小長大的那間屋子。

茅屋為秋風所破,屋中更是家徒四壁,連床都只是泥石搭起的臺子之上,鋪了幾層稻草樹皮,那棉被薄的,只怕連現在一件棉袍的棉絮都不如。

桌子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搖搖晃晃,有一條腿完全是斷的,下邊用幾塊碎石勉強撐著。

椅子這種東西是從來都沒有的,就連吃飯的傢伙事,都是東破個口,西缺個角。家裡的吃食,永遠都是糊狀,唯有如此,才能勉強讓五臟廟不喊餓。

孟暨南如遭雷擊,在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做了一場長達數十年的夢。而如今,夢醒了,他又被打回原形,他一直都生活在那間小小的破茅屋之中。

肚子裡真實的感覺到了飢餓,孟暨南只覺得生無可戀,甚至於,他看到了自己的爹孃,那已經**十歲的爹孃,垂垂老矣,老眼昏花,伸出手卻都端不穩桌上的那隻破碗了。

孟暨南灰心至極,這就是他從小最為恐懼的東西,連吃都吃不飽,他能夠突破到先天,簡直就是一種奇蹟。

“爹,娘!你們二老受苦了!”孟暨南哭著跪倒在二位老人的面前,可二位老人卻恍若未聞一般,依舊伸出顫顫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