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道,視線垂下,落在她懷中的包袱上,溢位一聲笑,&ldo;或者暫時可以稱為我們家。&rdo;
姚盪不知道其他姑娘聽了這話會是什麼感覺,這平實話語卻讓她心頭微顫,顫出一股說不清的酸癢滋味。他沒有問太多,也沒有端著居高臨下的同情姿態說要收留她,只是一句&ldo;我們家&rdo;,讓她隨時隨地處於緊繃狀態的淚腺鬆了閘。
她背過身子不想讓任何人看見眼淚。
似乎是如了願,身旁的蘇步欽沒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那種夾著笑的平緩嗓音,娓娓絮叨著:&ldo;姚姑娘愛吃什麼?我們傢什麼都一般,廚子倒是很一流,父皇御賜的……&rdo;
她沒心思去細聽那些話,只覺得一條帕子被塞進了手心裡。
&ldo;不過我們家沒丫鬟,都是男人,不知道你住得慣嗎?明兒我差人去跟母妃說,讓他撥些宮女來。姚姑娘還缺些什麼?我讓人去置辦……&rdo;
話音仍在,他分明知道她哭了,卻又極力想借著嘮叨來佯裝不知。笨死了,那做什麼還要遞帕子給她嘛,裝都裝不像!姚盪吸了吸鼻子,用帕子胡亂抹去了眼淚,原本是打算就此收住情緒,然而,當不經意間嗅到他的帕子上傳來的味道後,向來算得上牢固的心理防線又一次崩塌了。
&ldo;哇嗚……為什麼連你都有爹疼……&rdo;
&ldo;姚姑娘,我沒有爹,只有父皇。&rdo;
&ldo;你用的防皸膏哪家鋪子買的,嗚嗚……我就缺這個……讓人去置辦、置辦呀……&rdo;
&ldo;我不用那東西。&rdo;還真當他是女人了?有哪個純爺們會用這種娘裡娘氣的玩意。
&ldo;嗚,呃……&rdo;她已經沒什麼精力再說話了,只有隱隱抽噎還在響起。
原來哭完之後會那麼累那麼想睡?姚盪把那條帕子捂在了鼻子上,靠在馬車上,慢悠悠地闔上眼簾,時而又掙扎著想睜開。
帕子上的味道,讓她安心。小時候,每到冬天,娘都會親自用熱帕子給她擦臉,然後幫她塗上這種味道的防皸膏,孃的手上一直都有這種好聞的氣味。
娘還常抱著她說:玄國的冬天真難熬,以後娘帶你回家鄉過冬,娘愛聞家鄉冬天的潮黴味。
至今,姚盪都不知道……家鄉,究竟是哪?
隨著馬車的顛簸,&ldo;咚&rdo;的一聲,她的頭順勢落在了他肩上。他收住話音,從她均勻的呼吸中猜想她該是睡著了,瞥見她頰邊那一塊已經有些呈現出紫色的淤青後,他壞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滿意地看著她在睡夢中疼得皺眉。
她很痛嗎?可他卻有一絲凡事盡在掌握的暢快感。
~﹡~﹡~﹡~﹡~﹡~﹡~﹡~〖。安思源。〗~﹡~﹡~﹡~﹡~﹡~﹡~﹡~
第四章
&ldo;咦,這廳堂怎麼冷颼颼的,那個誰誰誰,去找些棉褥子鋪凳子上。真是的,紅木椅子又冷又硬,不鋪棉褥子怎麼坐啊。&rdo;
&ldo;哇、哇哇!書房怎麼連本書都沒有啊,兔相公,明兒給我些銀子,我去給你買些書吧。&rdo;
&ldo;嘖嘖,這院子陰沉沉的,像我這種女孩子陰氣重,不適合住。兔相公,不如咱倆換個屋子睡?&rdo;
……
精神奕奕的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