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認真轉了兩圈,目光凝重,神色肅殺。不知過了多久,升起的太陽光刺得他眼睛有點疼,他才輕聲問身邊人:“尚書令極言他家幼女端莊知禮,後來可又有後招?”
“沒。”
皇甫道知眯眼忖了忖,又道:“中書令呢?”
“也沒。”
皇甫道知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都是些老狐狸!這件事,我不摻和,讓他們狗咬狗好了。趙氏瞧著眼熱,也讓她摻和,一定更熱鬧。”
“但是……”身邊那位猶豫了片刻,斗膽道,“小皇帝十歲了,尚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朝政事務更是一概否然,但祖法必十六歲歸政,現在是不急,但如果不能未雨綢繆,六年之後,皇后如果控制了皇帝,控制了裁奪、任免、排程等的批紅之權,後族勢力,只怕要大過皇叔的勢力,到那個時候再想收權,只怕就難了。”
“我懂。”皇甫道知點點頭,“他們一個個在架空我,我豈有不明白的?說什麼岳父,說什麼舅舅,干涉到自己家的私利,我就是個外人!但是,如今後宮有趙氏婦人,前朝有庾、桓二位虎視眈眈,如果不鬧得他們內訌,我也何從得到便宜?皇宮臺城九門,只有一個是姓皇甫的,想想都覺得好笑!讓他們鬧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就等等看。”
他說得並不自信,心中的猶疑,帶來步伐的遲緩,左思右想,什麼都想要求全,卻無能求全。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角門,日常大臣進出,自然走不得正門,但到這個角落的也不算多。皇甫道知氣定神閒,瞟了身後那心腹一眼,抬頭望了望臺城的蹀躞,又望了望門口執戟站立的虎賁營侍衛們。
人數比平時多得多,個個嚴陣以待的模樣。皇甫道知輕咳一聲,身邊那心腹便道:“裡頭下朝了,值守的多仔細就是,其他人下值休息吧。”
立刻聽到了輕微的歡呼聲,皇甫道知眼風掃過去,一臉喜色的那個人他認識,而且是看到就忍不住皺眉。皇甫道知蹙著眉頭,勾著點笑意對準備收拾了回家的楊寄道:“一夜辛苦啊!”
楊寄忙垂手問安:“大王才辛苦!下臣拿國家俸餉,應該的。”
皇甫道知掃視四周道:“昨兒個事情就發生在這裡,你可曾看見?”
楊寄心裡坦蕩,根本沒有多想,笑嘻嘻答道:“看見。正好交接班,瞧了個一清二楚。”
皇甫道知“唔”了一聲點點頭,突然對左右道:“這是目擊的證人,說不定太后中常侍那裡審理用得著。發過去候審吧。”
曾川臉色頓時雪白,不敢有所動作,卻同情地看了楊寄一眼。楊寄再矇昧,這話不是好話也明白的,還沒反應得過來,兩邊有人過來,一邊一個撳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拿犯人。楊寄掙扎了一下問道:“大王這是什麼意思!?”
皇甫道知笑道:“你們輕一點。不過是送楊侍衛問個話,不至於當賊拿著吧?”
楊寄只覺得全身的血往腦袋上湧,踉蹌地被押到皇甫道知身邊時,恰見皇甫道知閒適地撫著手中的白玉笏板,擦得纖塵不染的。楊寄頗有急智,對皇甫道知輕聲笑道:“下臣明白了,此刻可以立功。但請大王明示。”
皇甫道知有些詫異地從笏板上抬眼望他,少頃笑道:“看到什麼說什麼,孤還會與你做假證不成?”
楊寄勾唇角笑道:“是往亂裡整還是往順裡整,大王總該示下吧?”
皇甫道知臉色不由一變,而他的那名心腹亦在同時發出了一聲咳嗽。楊寄笑道:“臣我知道了,太順了,就沒戲看了,是也不是?”皇甫道知掩不住的臉色變換了好幾種神態,始於驚異,繼而恍然,再是極輕微地一頷首,最後小聲道:“你竟是這般的人材!”
楊寄突然用力掙了一下,咬著牙、瞪著眼,笑道:“如此,此事完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