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荻漲紅的臉,越加羞得通紅,將短笛緊緊握了,臉色一沉,“我定會給你埋下去。”這是他和容華的交易,做為男人,他輸不起這臉。
白筱笑著起身,多的話也不必再說。
這條道,少人行走,野草叢生,道中不時堆了些散開的石塊。
車輪壓來,引來一陣顛簸。
白筱站在車簾邊,手指剛觸車簾,被這一陣顛,失了重心。
沒來得及扶住車壁,風荻已經快先一步,搶上攬將她穩穩抱住。
然他身子太虛,也沒能站穩,帶了她向後跌去。
他將她緊箍在懷裡,轉整方位,自已後背先行著地,她跌在他身上,傷不了絲毫。
白筱未見震盪到腹中胎兒,才暗吁了口氣,道了聲謝,要從他身上下去。
攬在她腰間的手猛的收緊,她陡然一驚,握了他的手腕,正要扭開,他的手卻順勢而下,直接撫上她的小腹。
白筱抽了口氣冷氣瞬間僵住,慢慢回頭看他。
風荻蒼白的臉色慢慢泛了黑,眼眸更是變幻不定,直直的盯著她,表情慢慢扭曲,過了半晌,手臂一緊,將她向自已懷中收緊,手掌仍停在她腹部。
這些天一直覺得她與之前不同,這一抱之間,什麼都明白了。
平時她穿著寬大的裙幅的衣袍掩去體態,但不管怎麼掩,總是有些不同,只是他從來不曾往這方面想。
方才還手軟,腳軟,這時突然不知哪來的力氣,驀然一翻身,將她摁在身下,鎖著她的眼,半分不離,“容華的?”
事到如今,想瞞也是瞞不住,白筱深吸了口氣,平視向他,“是。”
他在一觸到她腹部的瞬間已經知道結果,聽她親口承認,仍怒火中燒,摁著她肩膀的手,差點捏碎了她的肩骨,“他知不知道這孩子的事?”
白筱心臟象被鋼針扎進,痛得一收,轉開視線,不再看他。既然古越知道,他如何能不知?
他心中如油煎火燒,真恨不得將身下這女人揉碎,早將容華八代祖宗咒了個遍。
望不進她的眼,視線落在她雪白的耳珠上,怒到極點,低吼出聲,“他知道,居然還讓你走這一趟?”
白筱定定的望著一側車壁,如同石一般僵著不動,神色間卻慢慢浮上悽婉之色,她一向能裝,但被他這麼一吼,竟裝不下去了。
她越是這麼僵著,他越是怒不可遏,就連得到父王失陷的訊息也不曾怒成這般,提高了聲量,“到底知不知道?”
這件事,不管白筱心裡再痛,也是一個人忍著,知道容華知道這事還能為了與珠兒歡好,心裡更是苦到了極點,被他接二連三的喝吼,竟哭了出來,“我以為他不知道的。”
風荻鳳眸半窄,這該死的容華,聲音更是冷了下去,“這麼說,賀蘭也不知道?”
白筱輕搖了搖頭,猛的將他推開,躍下車,奔向自已的馬車,上了車,也不顧青兒在車上,一頭栽進被卷中,咬了被面,任淚滲入被中,她實在忍和好辛苦。
風荻愣坐在那裡,看著飄垂下來的車簾,遮去車外光線,心更是往下一路沉了下去,象是落入永遠也到不了底的深淵。
原來如此……
他也是皇家的人,自然明白在這種時候,如果賀蘭知道她腹中胎兒,將會是什麼結果。
她不惜艱辛走這趟,甚至刺傷他,都是為了保住容華的孩子,她對他痴到這個地步。
以容華的本事,完全可以壓下賀蘭,保住她腹中胎兒。
如果他不知此事倒也罷了,不料他竟然知道還放她出來。
能如此對待自已女人和孩兒的人是何等鐵心冷腸?
白筱離去時眼裡那無法掩飾,痛到極處的哀傷象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