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說是姐養大的,而你,一天到晚就是賭賭賭。”張守宇怒氣沖天的說道。
“你……你想存心氣死我!”她惱羞成怒的看著一桌全停下來看著他們母子倆對吼的牌友。
“我不會像姐那樣傻的,拚死拚活的賺錢再讓你在賭桌上散!”他年輕的臉上有著奔騰的怒濤,“我就跟你一樣爛到底、墮落到底,你在這兒賭,我就在電動玩具店賭,看哪一天我那個傻姐看開了,都不甩咱們了,她就可以落得輕鬆找個好人嫁了。”
“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人話!”張守宇冷冷的道,“我要她對我們倆完完全全死心,最好能跟我們脫離親人的關係!”
“你——”葉秀曇氣得說不出話來。
張守宇不顧母親的反應繼續道:“她人太好,不該跟我們扯上關係,而你人太差,從來就不曾當過一天像樣的母親,尤其在爸死後,這個家就全靠姐的錢在聯絡感情,所以我要和你一樣天天鬼混,讓她不得不看開,放棄我們。”
“你瘋了!沒有錢,怎麼過日子?”
“是啊!”他冷嗤一笑,“沒有錢是不能過日子,但這是對其他人而言,對你,沒有賭,你是過不了日子,至於錢?哈!反正籤個借據,女兒就會幫忙還債,如果有一天因為債臺高築,還不了債,你也可以考慮將姐賣了,反正你的賭友裡有許多富人覬覦姐的美色。
“你夠了沒有?”葉秀曇怒不可遏的拾起桌上的麻將粒子朝他扔過去。
他憤恨的別開臉閃躲那顆堅硬的麻將粒子,“我是不是說到你的心坎深處了?”
“你給我住口!”她氣得全身發抖。
“你這個做母親的連給兒子吃頓飯的錢都沒有,你說我該不該住口?”張守宇憤懣的怒視母親。
“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葉秀曇火冒三丈的怒指著大門狂吼。
張守宇冷冷一笑,“我是打算出去了,只是……”他睨視她一眼,“我會變得更壞,或許去混幫派,或者去當搶匪,反正要壞到讓姐姐厭惡我!等她心涼了,就會離我們這兩個壞胚子遠遠的,哼!”語畢,他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
葉秀曇雙手緊握,渾身不停抖動,終日處在暗無陽光及香菸瀰漫的地下室而面色蒼白的臉孔,亦因怒氣而漲紅。
兒子懂什麼?她是心情苦悶才不得不以賭來麻痺自己的,她顫抖著手輕撫自己肥胖的臉及臃腫的身子,她曾經是美麗的,和鬱瑜有著同樣的絕色容貌和玲瓏有致的身材,可是這樣的美麗卻為她帶來悲慘的命運。
鬱瑜的父親張延明大她十歲,同樣是眷村裡的孩子,當年十七歲的她正是如花盛開的年紀,可是張延明卻因己身的愛慕強行將她強暴。事後,她有了身孕,在父母的安排下,不得不放棄當時的高中學業和交往一年的男友,轉而和張延明結婚。
因為他的一己之需,她的未來全毀了,這教她怎能不恨?所以在接觸賭博的那一刻起,她發覺了賭博的美好,因為可以將那些積怨多年的憤恨拋諸腦後,讓她沒有時間想也沒有力氣想,她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麻醉在賭桌上,存著過一日算一日的心態。
張延明車禍死後,她沒有流一滴眼淚,她認為這是他當年毀了一個人生即將起步的妙齡女子的一個報應。同樣的,鬱瑜和守宇都是這個惡人的孩子,她也無法對他們產生一絲憐惜,縱然她是他們的母親,可是她是被迫的啊!她根本不想有這兩個孩子。
“還玩不玩啊?”
“是啊,要是不玩,我們別外‘找腳’了。”
牌友不耐的聲音忽地襲入葉秀曇百轉思緒的腦海,她甩甩頭,甩掉那些煩躁的思緒,笑嘻嘻的道:“玩玩玩,當然玩。”
重新排好麻將粒子,她發亮的眼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