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滋補氣血,一副溫陽驅寒,最後一副是安胎的方子,若有症狀,便按照這上面的配藥。」
說完後葉神醫便背著藥箱起身,準備離開,只是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下腳步,回眸看向若梨,輕聲道:「丫頭,莫要鑽了牛角尖。」
她當記清楚,身體是自己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她去糟蹋。
他們這些人會心疼,可最痛苦的到頭來還是她自己。
希望這傻孩子能早些想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手裡的藥方,若梨的視線最後定在了「安胎」兩個字上,美眸中漣漪陣陣,翻湧著痛苦,糾結,與無助。
她清楚神醫的意思,可真的接受不了。
而摟著她的裴嶼舟始終不曾看過其它地方,他的眼裡只有一個人。
她的所思所想幾乎都能一清二楚。
鳳眸裡起伏不定,深沉危險。
程若梨,孩子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管你能不能想明白,我都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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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嫁之前,裴嶼舟果真沒有來過將軍府。
丹顏和丹青說他這幾日都在國公府準備,佈置新房,安排典儀。
事無巨細,幾乎都是親力親為。
若梨興致淡淡,聞言只是敷衍地點點頭,雖沒表現出不耐,但顯然也是不大有興趣聽與他有關的事。
那之後兩個婢女便沒敢再說。
國公爺高不高興是一回事,但她們絕對不能讓若梨不高興。
大婚那日,天未亮時若梨就被丹顏和丹青從床上扶起來。
梳妝完畢後,仍然睏乏,眼簾半垂的人兒聽著喜娘,媒人,乃至婢女們滔滔不絕的吉祥話,讚美話,眸中劃過幾分苦澀。
她今日要嫁的是京中許多女子夢寐以求之人,可這份福氣她並不想要,周遭的喜慶與熱鬧,仿若都與她無關。
被人攙扶起來,若梨從裡到外,一件件地套上紅色的,奢華莊重的喜服,正在佩戴頭冠與髮飾時,門口傳來月兒清脆動人的聲音。
「阿梨!」
眼中倦意散去大半,通身金紅,妝容精緻,明艷絕色的少女猛然側過臉,剛戴好的金冠垂下的流蘇「啪啪」作響,險些纏繞到一塊。
丹顏和丹青下意識伸手扶住,提心弔膽。
這冠若掉下來,摔出好歹乃是大不吉,被國公爺知道她們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好在若梨只最初轉頭時猛了些。
一襲桃粉色羅裙的李月兒跑來她身邊後,她便不再有大幅度的動作,微紅著眼眶牽起她的手,歡喜又傷感。
這些日子若梨一直掛念著他們,如今再見面時她卻要嫁人了。
明明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可她根本笑不出來。
月兒如今的心思也比過去細膩許多,她知道若梨心中並不高興,便蹲下身,趴伏在她腿上,笑眯眯地仰望著她。
「阿梨,你平時就已經很美了,今日是要把我的魂也勾去啦。」
「那個壞蛋看到你只怕路都不會走了。」
抬手將月兒鬢邊的碎發撩到她耳後,若梨溫柔地笑著:「你出嫁那日也會是最美的,真想早些喝到你與哥哥的喜酒。」
被她這話說紅了臉的月兒可愛地鼓了鼓腮幫,輕輕給白嫩的面頰扇著風,還不忘來這裡的正事,繼續想法子寬慰若梨:「你不要怕,我們如今都在京城,那個壞蛋不敢把我們怎麼樣的,葉爺爺說他最怕你傷心。」
「不過一碼歸一碼,日後他若真敢再欺負你,我們一定狠狠揍他,給你出氣!」
說著,月兒還不忘比劃拳頭,眼神兇巴巴的,彷彿真的能衝上去揍裴嶼舟一般。
「他真的沒做什麼?也沒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