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直都在重傷狀態,並且保持著昏迷,但是他並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
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兄長都已經離開,他……很難過,但是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如說,除了做這件事,他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他所能做的,就是復仇。
一直什麼都不做的話,負面情緒會膨脹得無法抑制。所以小夜左文字不會剋制自己,他知道他最該做的事情。
復仇。他要復仇。
可是,他要像誰復仇?傷害了兄長的敵人(他們原本的審神者)早已經消亡,那麼剩下的,便是戰場的敵人吧?
時間溯行軍也好,檢非違使也好,這些都是他所需要復仇的物件。
但是敵人是不會全部立刻消滅的,小夜左文字記得兄長的囑託,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獲得了誰的幫助。
所以比起自己,小夜左文字看向了眼前的黑色的太刀付喪神。
——你的願望,是什麼?
小夜左文字冷靜的目光之中述說著這句話。
——你想,向誰復仇?我都會為你做到。
百鳥看懂了,終於意識到了宗三到底給了他什麼麻煩的責任。
小夜左文字足夠單純,過往的經歷又讓他對審神者從不抱有期待,就算被審神者背叛,他也會按照自己的心去執行復仇。
所以某種意義上,小夜左文字反而不容易被暗墮扭曲心性,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復仇。
他與這黑色的混沌一同存活,極化的短刀更是直面了自身的復仇故事,意識到自己是被這黑色的情感所塑造,這就是他的本質。
無論暗墮是否,黑暗的力量本就為他所用。
所以小夜的黑化程度甚至比亂藤四郎還要輕微,可是那雙眼瞳之中透出的更為單純的執念,才是最為危險的。
他會為了復仇不擇手段。
而因為宗三兄長的囑託,因為百鳥的救命之恩,他將自己的錨點留在了百鳥身上。
他願意遵從百鳥的命令,哪怕百鳥並非他的主人、審神者。
或者說,正因為百鳥此刻是鶴丸國永,是刀劍付喪神,是他天然的同伴。否則小夜左文字的態度可能就要另說了。
“不,我不需要你這麼做。”黑色的鶴在緩過神之後,嘆息一身,他蹲下身,平視著這位身高並不算高的短刀。
小夜左文字顯得兇惡的眼神帶起疑惑和不解,百鳥語氣溫柔且平靜,本該危險的赤瞳只帶著純然的無奈:“我知道小夜是想幫我。”
“我也知道復仇是你的信念……但是比起復仇,我想,宗三更希望你能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露出歡笑吧?”
小夜左文字看著他,然後搖搖頭:“我不理解。”
“你的身上,壓抑著黑色的力量,如果一直去抑制而不將其消散的話,總有一天會無法控制的。”
或許在封印的效果下,不會那麼明顯。小夜左文字看著眼前一黑一白兩隻鶴——可是在另一振純白的對比下,那份黑色就太過鮮明瞭。
小夜左文字無法理解。
於是百鳥回憶了一下小夜左文字這振短刀說過的話,低笑著說道:“嗯……大概是憎恨他人之心,有時卻又能予人以活力?”
小夜左文字愣住了。
“如果是宗三的話,一定希望你不被任何他物束縛住吧?”百鳥說。
小夜左文字沉默了很久:“如果,這就是你所期待的……”
可是,他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小夜臺詞
因為那是他。
百鳥又多了一隻小尾巴。
小夜左文字不知道應該去做什麼,在離開修復室之後,就很自然地跟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