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不願蕭家上位,覺得鐵氏軟柿子可拿捏,想要容家榮華百年罷了。
畢竟蕭家上位,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把持文脈的容家。
鐵慈心裡有點煩悶,把被褥什麼的往小廳的椅子上一放,便出門散步。
熄燈鐘聲已經敲響,書院裡已經沒什麼人走動。在前往講堂的路上,九轉回廊圍著一池碧水,此時已是初夏,蓮花半歇,荷葉上青蛙用力鼓腹部,荷葉下肥大的錦鯉懶洋洋的穿梭。
鐵慈下午經過這裡的時候看見有人趴在圍欄上喂錦鯉,這裡不乏富家子弟,自然不差那些魚食,鐵慈之所以多看一眼,是因為那些錦鯉的品種難得,其中更有一尾千金的“龍珠”。
拐過一個拐角,前方忽然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影子,鐵慈嚇了一跳——書院規矩嚴,這時候還有學生在外走動?
再一看那人一身深藍長衣,倒不是學生裝束,卻也不是監院教諭學長講書之類師長的裝扮,但書院裡很多雜務,卻是不要求穿著的,只是無論哪種雜務,也都有自己規定的活動地盤,比如書辦一般多在藏書樓,廚子多半在廚房附近,一般也不會這時候到這裡來。
她怕遇見巡察,釣魚執法,沒有走近,悄悄看那人,那人臉上竟然裹著布,那是刺客?
刺客在河邊釣魚,忽然轉過臉來,臉上一塊布,左半邊寫著“山長?”右半邊寫著“容溥?”
鐵慈:“……”
不是,你違規釣魚便釣魚,臉上寫這字神馬意思,萬一被發現就打算公然嫁禍嗎?
選的一個是本院最大首領,一個是本院學生中後臺最大的,您可真行。
那傢伙釣了半天,奈何這池子裡的魚一個個吃得肥頭大耳,根本對嗟來之食不屑一顧。許久無獲,那人便收了釣竿。
鐵慈都快等睡著了,看他收釣竿來了精神,打算悄悄跟著,看看這貨到底屬於什麼品種。
結果那傢伙收了釣竿就開始脫衣服。
鐵慈在風中凌亂。
氣不過就下去和錦鯉打架嗎?
那人三兩下唰唰脫了衣裳,露出裡頭的緊身衣,倒三角的漂亮背脊,細窄的腰修長的腿,鐵慈忽然心中暗讚一聲漂亮。
輕微的噗通一聲,那人極其流暢地入了水,水波湧動,鐵慈好奇地看著,一邊悄悄走過去,將他的衣裳往旁邊的草叢裡一藏。
片刻之後那人露出水來,一手抓一隻大王八,一手抓一條肥錦鯉。
敢情釣魚不成,親自下水,是要加餐。
他上岸來,不見了衣裳,卻並不著急,對著黑暗中低聲笑道:“出來吧,先前我就看見你了,大不了,王八燉雞和烤魚我分你一半!”
他的聲音清朗,很是好聽,鐵慈聽著,便想起當初那個和她船上打架的王八蛋,但是又有些區別,那人的聲音更醇美好聽一些,個子也好像比這位更高一點。
她一時沒回答,那人也沒在意,在衣裳裡掏掏,掏出些瓶瓶罐罐,竟是油鹽醬醋俱全,他撈上來的就是那價值千金的錦鯉龍珠,被書院千寵萬愛的那種。
他拿在手裡,小刀子三兩下刮鱗剖肚,裡外拿油拿香料抹了,用荷葉包了,用黃泥起了簡易的小臺子,點了火,將那魚塞進去煨,便如叫花雞一般的做法。
鐵慈看他忙碌,忽然想起飛羽也精擅廚藝,下意識細細端詳,那人一舉一動,迅捷利落,行動間帶著男兒的颯爽之氣,鐵慈看著看著便笑了,心想自己是昏了,頭牌那嬌滴滴的模樣,簡直可以稱一聲風情萬種,和眼前這一言不合撈錦鯉就烤的大男人,哪哪都不是一回事。
就連個頭也不一樣啊。
但她還是問了聲:“閣下擅長廚藝?”
那人道:“江湖人士,風餐露宿的,哪能不懂幾樣野物食法